第59章：郁闷的夜晚
第59章：郁闷的夜晚
夜深的时候，铺子才拉下了卷帘门，关门的时间比商场都还晚了半个钟头，老板娘转身就骑着电瓶车上了斑马线，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似的，我想，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因为忙活了一个晚上，我连一件衣服也没卖出去，哪怕是一顶小小的帽子也没有！我开始有点儿打退堂鼓了，琢磨着在这家店一定呆不长，可是，我的确是需要那份工作的啊！
我把衣服的领子竖起来，瑟缩着脖子，磨蹭着等待老板娘骑过了斑马线，我才走了过去，我不愿被她再次看见，上班的时候她可以命令我，给我白眼儿，但是，下班了，我就可以不受她掌控了，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嘛就干嘛，她无权再对我指手画脚的了，即便，她是我的东家。
深夜的街里显得冷清清的，有时候风吹来，卷起地上的碎纸屑从一个地方刮到另一个地方，街树在昏暗的路灯下沙沙地摇晃起来，那样子活像个喝醉了酒的怪人偏偏倒倒着行将栽倒下来似的。
在路过另一个路口时，我遇见醉鬼了！
我站在斑马线旁，等待着过马路，红灯时从斑马线对面走过来一个壮硕的男子，那家伙走路似乎是斜着身子在走的，因为他的缘故，车子都及时刹住给他让道，他一脸的凶相，看上去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大家都避着他，可他仍旧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边走边侧过头去朝车里的人愤怒的一瞥，嘴里还骂骂咧咧着，我看着心里着实有了些许的害怕，当他穿过公路，走过来时，我便朝后一退，可是，那家伙似乎吃定了我似的，走上来朝我骂骂咧咧起来，我顿时懵了，可我还想与他讲理，看见他那满脸的横肉时，我便决定不那样做了，那家伙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拳：
“看啥子看？！啊？！”
我踉跄着倒退一步，险些栽倒在地上，顿时就有路人围了上来看热闹。
那家伙满身的酒气，我摸着被打的地方，怒视着他，于是，他再上来一拳将我彻底打趴下了，那是我生命里第一次被人在大街上那样子对待，我的灵魂崩溃了，我爬起来，在地上搜寻着可以对付他的家伙什。
“哎呀！自己走嘛，快点儿走嘛。”
那意思是都劝我快点儿离开那危险的家伙，不然我就更要吃大亏了，当我重新站稳，准备与那家伙再次对抗时，一个拳头再次朝我挥来，一个躲闪，我逃开了，然后跑到了前面的路边，当我回过头去时，看见那家伙已经转身朝我相反的方向走了去，看稀奇的人还没完全散去，都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样子朝我看来，那样子就像看个乞丐似的，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讨厌他们那样看我，我想我不是乞丐！
我不是乞丐！
没走出多远，我就哭了，泪水默默地在脸上肆虐着，似乎我的眼睛里面储满了眼泪，全都溢出来了，毫不担心会突然止住，仿佛永远也不会流干了。
如果地就是张床，我真想立马就倒下去，再也不起来。在路边的一个花台上，我坐了一会儿，舒适的小轿车闪着车灯在夜里疾驰而过，当我冷不丁听见从那些车里传出厚重音乐的击打声时，我便顿时觉得我与车里的人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当红灯再次亮起时，我便看见那辆银色的轿车里一个女孩儿侧头靠在司机旁边，等待绿灯的闲暇，那男子便在女孩儿的脸上印了一个吻。
我揩了一把泪水，车子过去的时候，我便站起来，继续朝前走着，可我似乎忘记了要回家，脑袋一片空白，我只是朦朦胧胧地朝前走着，走着，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干点儿什么，或者想点儿别的什么来减轻我那悲伤的糟透了的心情。
“对啊，去租本来看啊！”
突然，我想起了街角的那个书铺，我想我可以再去把琼瑶的《我的故事》那本书租回来再看一看，当我曾经看着那上面的每一个字时，心情是何等畅快啊！那本书似乎给了我无穷的力量，使我能够瞬间变成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来，虽然，那时我还并未读过一本世界名著，还不知道有那么多诸如《钢铁是怎样练成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大卫科被菲尔》、《忏悔录》之类的鸿篇巨著等待着我去汲取。
走着走着的时候，突然我一下想起了什么，于是，穿过公路，走到了对面的路上，沿街的铺子几乎都已经大门禁闭了，那一条街看上去显得更冷清一点儿，当我走到那家蛋糕作坊时，竟冷不丁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朝我迎面走来，我没看得太清楚，老是去注意他那张面孔去了，仿佛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大衣，带着一条同样颜色的围巾，背着一个旅行包，他朝我看来的时候，我便不禁打了个激灵，天啊！怎么会是他呢！
“班主任？！”
我想起了高中时候的班主任来，那个小岛上的班主任，一定是他了，要不然他怎么会看我呢，那眼神似乎在告诉我：
“喂，我认识你，你是林小雨嘛！”
我猜测着，心想，他一定会以为我在这大半夜的还在大街上溜达，而且两年前还擅自离开了学校，现在一定是在这个大城市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一些工作吧？
“天啦！他不会觉得我是在这儿做“小姐”吧？”
看他瞅我那眼神，就一定知道了。
我不敢再多想了，于是，便加快脚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可是，当我回过头去时，他却和我一样回头看了来，当我走远几步，再次看去时，他便再次与我一样，朝我看了来，最后，我打定主意，再也不回头，就这样，我远离了那个似乎熟悉的人。
当我走到路边的阶梯前时，很容易地就看见了街角下面的那家书铺已经拉上了卷帘门，于是，我便走到前面的巷子里，拐进了棚户区。夜里的空气似乎变得湿漉漉的，夜幽深而又宁静，一盏泛着绿光的路灯在路边孤独地照亮着夜归的人，散落着的一座座小平房就像一张肮脏的大嘴巴里快要腐蚀掉的烂牙齿，在夜幕下，显出一副寒碜的样子。
小巷已经陷入了沉沉地睡梦里，每一扇房门已经紧紧地闭上了，可是，当我走到洗衣台那儿时，突然，胖妹儿从下面窜出来，一下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顿时，我便快活了几分，似乎，它有意在这样一个冷寂的夜晚出来迎接我，以此来慰藉我那颗受伤的心灵。
我走在前面，当我回过头去朝它看去时，它走起路来又像个贼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我走过去，一下就躺倒在床上，没一会儿，眼角就渗出了泪水，隔壁响起了熟悉的撞墙声，紧接着便是那女人粗鲁地叫声：
“啊――哎哟！”
似乎她正在受刑似的，痛苦不堪。
我不得不绻进被子里，将自己深深地掩起来，似乎黑夜便瞬间再次笼罩了我。
可是，我仍旧能听见隔壁不时响起的撞墙声，有时，门也跟着响起来，我想他们的床一定是挨着门的，不然，门怎么也会被弄响呢？我在被子里捂了一会儿，后来，确实受不住了，便一下坐了起来，我坐在黑夜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但是，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两个人还在那儿撞墙，没完没了，那女人仿佛是头母猪，一晚上净在那儿嚎叫了。
坐了一会儿，我把灯拉亮，然后开门走了出去。巷子里沉寂着，我就坐到门前，面向着巷子入口的方向，突然，胖妹儿那家伙不知从哪儿又冒出来，在我的脚下蹭来蹭去，仿佛它一直都等在外面似的，这让我着实感动起来。似乎它很懂我，我也很懂它，我们常常这样悄悄地约会，不让它的主人看见，我俯吓、身去，想要把它抱起来，于是，我伸出手去，它便用它的一只爪子在我的手里点一下，然后又迅速地缩回去，它总是这样，似乎它很喜欢当贼似的，显得神经兮兮的，可是，我却很喜欢看见它那个样子。
玩了一会儿，胖妹儿那家伙便丢下我，独自朝巷子外面轻脚轻手地走了去，把我一人留在了黑夜里。
我感到冷飕飕的，一股风吹来，卷起巷子里摊着的烂塑料纸，哗哗地响着，像老鼠在上面爬一样，夜就显得更加的阴森了。我扑簌簌地掉着泪，我又想起了那个醉鬼，还有那些围观的人，他们那一双双眼睛看上去就像冬日里树枝上挂着的一道道冰凌似的。
于是，我锁上门，走出了巷子，那时，我一点儿也不感到害怕了，虽然已是半夜时分，但我仍旧走出巷子，朝下面的那些房子走去，在那狭小的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看一会儿路上摊着的一块石头，又望一眼儿头顶的夜空，把手揣进衣兜里，瑟缩着身子，以此让自己感到稍微暖和点儿，我一个人在那棚户区走来走去着，当我走出去一段路后，朝坡上那些蹩脚的小楼房望去的时候，觉得它们那样子怪怪的，就像一个个乞丐似的，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衣不蔽体，呆立在黑夜里睁大眼，等待着什么。
夜深的时候，铺子才拉下了卷帘门，关门的时间比商场都还晚了半个钟头，老板娘转身就骑着电瓶车上了斑马线，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似的，我想，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因为忙活了一个晚上，我连一件衣服也没卖出去，哪怕是一顶小小的帽子也没有！我开始有点儿打退堂鼓了，琢磨着在这家店一定呆不长，可是，我的确是需要那份工作的啊！
我把衣服的领子竖起来，瑟缩着脖子，磨蹭着等待老板娘骑过了斑马线，我才走了过去，我不愿被她再次看见，上班的时候她可以命令我，给我白眼儿，但是，下班了，我就可以不受她掌控了，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嘛就干嘛，她无权再对我指手画脚的了，即便，她是我的东家。
深夜的街里显得冷清清的，有时候风吹来，卷起地上的碎纸屑从一个地方刮到另一个地方，街树在昏暗的路灯下沙沙地摇晃起来，那样子活像个喝醉了酒的怪人偏偏倒倒着行将栽倒下来似的。
在路过另一个路口时，我遇见醉鬼了！
我站在斑马线旁，等待着过马路，红灯时从斑马线对面走过来一个壮硕的男子，那家伙走路似乎是斜着身子在走的，因为他的缘故，车子都及时刹住给他让道，他一脸的凶相，看上去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大家都避着他，可他仍旧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边走边侧过头去朝车里的人愤怒的一瞥，嘴里还骂骂咧咧着，我看着心里着实有了些许的害怕，当他穿过公路，走过来时，我便朝后一退，可是，那家伙似乎吃定了我似的，走上来朝我骂骂咧咧起来，我顿时懵了，可我还想与他讲理，看见他那满脸的横肉时，我便决定不那样做了，那家伙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拳：
“看啥子看？！啊？！”
我踉跄着倒退一步，险些栽倒在地上，顿时就有路人围了上来看热闹。
那家伙满身的酒气，我摸着被打的地方，怒视着他，于是，他再上来一拳将我彻底打趴下了，那是我生命里第一次被人在大街上那样子对待，我的灵魂崩溃了，我爬起来，在地上搜寻着可以对付他的家伙什。
“哎呀！自己走嘛，快点儿走嘛。”
那意思是都劝我快点儿离开那危险的家伙，不然我就更要吃大亏了，当我重新站稳，准备与那家伙再次对抗时，一个拳头再次朝我挥来，一个躲闪，我逃开了，然后跑到了前面的路边，当我回过头去时，看见那家伙已经转身朝我相反的方向走了去，看稀奇的人还没完全散去，都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样子朝我看来，那样子就像看个乞丐似的，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讨厌他们那样看我，我想我不是乞丐！
我不是乞丐！
没走出多远，我就哭了，泪水默默地在脸上肆虐着，似乎我的眼睛里面储满了眼泪，全都溢出来了，毫不担心会突然止住，仿佛永远也不会流干了。
如果地就是张床，我真想立马就倒下去，再也不起来。在路边的一个花台上，我坐了一会儿，舒适的小轿车闪着车灯在夜里疾驰而过，当我冷不丁听见从那些车里传出厚重音乐的击打声时，我便顿时觉得我与车里的人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当红灯再次亮起时，我便看见那辆银色的轿车里一个女孩儿侧头靠在司机旁边，等待绿灯的闲暇，那男子便在女孩儿的脸上印了一个吻。
我揩了一把泪水，车子过去的时候，我便站起来，继续朝前走着，可我似乎忘记了要回家，脑袋一片空白，我只是朦朦胧胧地朝前走着，走着，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干点儿什么，或者想点儿别的什么来减轻我那悲伤的糟透了的心情。
“对啊，去租本来看啊！”
突然，我想起了街角的那个书铺，我想我可以再去把琼瑶的《我的故事》那本书租回来再看一看，当我曾经看着那上面的每一个字时，心情是何等畅快啊！那本书似乎给了我无穷的力量，使我能够瞬间变成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来，虽然，那时我还并未读过一本世界名著，还不知道有那么多诸如《钢铁是怎样练成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大卫科被菲尔》、《忏悔录》之类的鸿篇巨著等待着我去汲取。
走着走着的时候，突然我一下想起了什么，于是，穿过公路，走到了对面的路上，沿街的铺子几乎都已经大门禁闭了，那一条街看上去显得更冷清一点儿，当我走到那家蛋糕作坊时，竟冷不丁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朝我迎面走来，我没看得太清楚，老是去注意他那张面孔去了，仿佛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大衣，带着一条同样颜色的围巾，背着一个旅行包，他朝我看来的时候，我便不禁打了个激灵，天啊！怎么会是他呢！
“班主任？！”
我想起了高中时候的班主任来，那个小岛上的班主任，一定是他了，要不然他怎么会看我呢，那眼神似乎在告诉我：
“喂，我认识你，你是林小雨嘛！”
我猜测着，心想，他一定会以为我在这大半夜的还在大街上溜达，而且两年前还擅自离开了学校，现在一定是在这个大城市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一些工作吧？
“天啦！他不会觉得我是在这儿做“小姐”吧？”
看他瞅我那眼神，就一定知道了。
我不敢再多想了，于是，便加快脚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可是，当我回过头去时，他却和我一样回头看了来，当我走远几步，再次看去时，他便再次与我一样，朝我看了来，最后，我打定主意，再也不回头，就这样，我远离了那个似乎熟悉的人。
当我走到路边的阶梯前时，很容易地就看见了街角下面的那家书铺已经拉上了卷帘门，于是，我便走到前面的巷子里，拐进了棚户区。夜里的空气似乎变得湿漉漉的，夜幽深而又宁静，一盏泛着绿光的路灯在路边孤独地照亮着夜归的人，散落着的一座座小平房就像一张肮脏的大嘴巴里快要腐蚀掉的烂牙齿，在夜幕下，显出一副寒碜的样子。
小巷已经陷入了沉沉地睡梦里，每一扇房门已经紧紧地闭上了，可是，当我走到洗衣台那儿时，突然，胖妹儿从下面窜出来，一下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顿时，我便快活了几分，似乎，它有意在这样一个冷寂的夜晚出来迎接我，以此来慰藉我那颗受伤的心灵。
我走在前面，当我回过头去朝它看去时，它走起路来又像个贼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我走过去，一下就躺倒在床上，没一会儿，眼角就渗出了泪水，隔壁响起了熟悉的撞墙声，紧接着便是那女人粗鲁地叫声：
“啊――哎哟！”
似乎她正在受刑似的，痛苦不堪。
我不得不绻进被子里，将自己深深地掩起来，似乎黑夜便瞬间再次笼罩了我。
可是，我仍旧能听见隔壁不时响起的撞墙声，有时，门也跟着响起来，我想他们的床一定是挨着门的，不然，门怎么也会被弄响呢？我在被子里捂了一会儿，后来，确实受不住了，便一下坐了起来，我坐在黑夜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但是，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两个人还在那儿撞墙，没完没了，那女人仿佛是头母猪，一晚上净在那儿嚎叫了。
坐了一会儿，我把灯拉亮，然后开门走了出去。巷子里沉寂着，我就坐到门前，面向着巷子入口的方向，突然，胖妹儿那家伙不知从哪儿又冒出来，在我的脚下蹭来蹭去，仿佛它一直都等在外面似的，这让我着实感动起来。似乎它很懂我，我也很懂它，我们常常这样悄悄地约会，不让它的主人看见，我俯吓、身去，想要把它抱起来，于是，我伸出手去，它便用它的一只爪子在我的手里点一下，然后又迅速地缩回去，它总是这样，似乎它很喜欢当贼似的，显得神经兮兮的，可是，我却很喜欢看见它那个样子。
玩了一会儿，胖妹儿那家伙便丢下我，独自朝巷子外面轻脚轻手地走了去，把我一人留在了黑夜里。
我感到冷飕飕的，一股风吹来，卷起巷子里摊着的烂塑料纸，哗哗地响着，像老鼠在上面爬一样，夜就显得更加的阴森了。我扑簌簌地掉着泪，我又想起了那个醉鬼，还有那些围观的人，他们那一双双眼睛看上去就像冬日里树枝上挂着的一道道冰凌似的。
于是，我锁上门，走出了巷子，那时，我一点儿也不感到害怕了，虽然已是半夜时分，但我仍旧走出巷子，朝下面的那些房子走去，在那狭小的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看一会儿路上摊着的一块石头，又望一眼儿头顶的夜空，把手揣进衣兜里，瑟缩着身子，以此让自己感到稍微暖和点儿，我一个人在那棚户区走来走去着，当我走出去一段路后，朝坡上那些蹩脚的小楼房望去的时候，觉得它们那样子怪怪的，就像一个个乞丐似的，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衣不蔽体，呆立在黑夜里睁大眼，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