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决心离开

我吃了被撒上尿的花生米了！那是二姐姐的杰作！

“小雨，想不想吃花生米子？”

翌日的午后阳光明媚，二姐姐第一次出乎意料的想带我出去玩，我们便来到她家后面的那个院子里，她很快地就召集了那么些玩伴，我是那里面最小的，而她成了孩子王，我们先玩了一会儿，然后，我便没精打采地独自走到一边去了，其实，有她在场，我也觉得好玩不了到哪儿去，因为，在那个家里，她老是给我脸子看，就像杨莹珍与林孝昆他们那样，很多时候，我情愿一个人呆着，更愿意一个人去山谷里游荡。第一次得到二姐姐的盛情邀请，我也只好装出一副快乐不已的样子来。

我站在地坝边发着呆，过了一会儿，突然，我看见二姐姐与那帮玩伴带着一种神秘兮兮的样子从那个小巷子里朝我走了来，边走边紧闭着双唇，似乎，她们有意要强忍着笑意似的。

“小雨，吃不吃花生米子？”

在那帮玩伴的簇拥下，二姐姐走上来，甚为热情的样子摊开她的手掌，递给我一把花生米，那当儿，我看见她朝我露出的笑容是那样的美好，自从去她家寄读后，我从未看见过她朝我露出那样的表情，而且，头天我还把兔子喂死了，那时的我就想，二姐姐应该没真的生我气吧？要不，她也不会给我吃花生米子了。

我眨巴着眼，朝她笑了笑，那一刻，我觉得，或许以后我会和二姐姐成为真正的朋友，若是那样的话，我想我以后在她家的日子也就会好过多了。

我欢快地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咀嚼着，二姐姐的脸那时似乎扭曲了似的，分明我看见她是想笑来着，而且旁边的那些玩伴也同样想笑的样子，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那样子，表情怪怪的，我接着吃第二颗，感觉越来越咸，一点儿也不好吃，吃第三颗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啐了一口到地上：

“好咸哦？一点儿都不好吃。”

“哈哈哈……”

话音刚落，我便看见二姐姐她们爆笑起来，有个玩伴靠在她身上，似乎都笑弯了腰似的，那当儿，我诧异地看着她们，不明白她们怎么会感到那样好笑。

我把花生米重新还给二姐姐，可是，她却不接，然后，带着一种阴险的笑容回了家，我走在后面，孤零零的，心里一个劲儿地寻思着，那花生米确实不好吃，那么咸。

后来，没多久，有一次我出去放牛的时候遇上了那天其中的一个玩伴，她只比我大一岁，短发，长着一双清澈的大眼，是那里面最老实的一个我觉得，她背着背篼，拿着镰刀站在上面的那个坡地上割草，看见是我，便朝我一本正经地道：

“林小雨，那天她们给你吃的花生米子，她们撒了尿在上面的。”

“啊？！”

顿时，我感觉天似乎都要塌了，我恨透了二姐姐了。

我不住地朝地上啐着，我把牛牵着朝回走，想回去好生地漱一漱口，可是，我才出来，又回去，指不定被叔叔的媳妇她们看见了，又会给我一回脸子看了。

“我回来上个厕所。”

“懒人屎尿多。”

我那时那样子想象着，啐着，我便觉得自己从此与别人不一样了，我林小雨已经吃了别人撒了尿的花生米子了啊！是不是还有屎啊？究竟有没有啊？！我边走边一个劲儿的琢磨着，以至于牛的一只后脚一滑，险些从田坎上踩到下面的水田里。

在堰塘边，我捧着水，洗了又洗，天快黑下来的时候，我才把牛牵回了家。那时，叔叔他们一家都已经坐上桌，在宵夜了，我洗了手，走上去给自己舀饭，二姐姐仰在椅子里，把筷子抵在门牙上，朝我看了看，似乎她又想起了不久前给我吃那撒了尿的花生米子来了。

我低着头，默默地刨着饭，并不再看她，可是，我的仇恨在心里却更加肆虐地蔓延开来。

周末过后，二姐姐与大姐姐又去学校了，我又暗自琢磨了一周，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朝叔叔狠狠地告上二姐姐一状：

“她把花生米子撒了尿给我吃！”

我理直气壮地“嚯”的一下站起来，朝二姐姐狠狠地指着，我倒要看看叔叔会不会打她，毕竟在我看来，那可不是件小事，是我吃到尿了啊！

至少不下十次的，我在心里认真地琢磨着

要不要向叔叔告二姐姐，就像曾经叔叔的媳妇用镰刀戳伤我的脑袋那样，我为这究竟告还是不告弄得痛苦万分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