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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真的。”

“那……”

她心头一颤,以为他要问什么具建设性的问题,来试探她:“欢欢,你爱朕吗?”

艹,又是这种垃圾问题。

这种情侣经常会问对方,毫无意义的问题,颜欢欢向来抱持着无限无容,视为恋爱中的乐趣小事之一。然而赵渊总在关键时候问这话,且问得十分认真,她只能心里失笑,面上睐他一眼:“皇上,什么叫爱?”

一一面对弱智问题,用一个更玄妙的问题怼回去。

赵渊也是好兴致:“朕想了想,是一个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罢!”末了,朝她抛了个很风骚的媚眼,其暗藏的风情,能雷翻半个后宫。

“那是了,臣妾又岂会不爱皇上?只要皇上一句话,臣妾的性命地位,阖府上下数十口的性命,都得在弹指之间灰飞烟灭,”她轻笑起来,说的动听情话多了分引颈就戮的美:“而皇上,是君王,不论多爱,都底线明确,碰触不得,自也不能拿出来分享与任何人,臣妾爱皇上,能奉上一切。”

如果爱是给予,是身家性命财产都可以让对方处置,那,如果一个人,天然有着对他人性命财产的处置权,那不论爱不爱,有多爱,只要他想,结局都是一样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皇帝,你老人家是全天下的小公举,谁能不爱你?

颜欢欢答得取巧,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情话,很禅,皇上很中意。

她瞥他:“皇上,这爱不爱的问题,问过皇后娘娘吗?”

“问她作甚。”

“臣妾吃醋啊,使不得么?”

“……”

赵渊被突如其来的直球撩得哼了哼:“使得……但这问题,问她,确实没意思。”

名媒正娶回来,意味着两家权力结合的纽带,她怎么可能不爱自己。

赵渊想,如果他现在要了欢欢的性命,恐怕御史台会放炮仗庆祝,前朝庆幸皇上终於从妖女的迷惑中清醒过来,手刃了妖女。可是他要杀冯皇后,恐怕会被所有人拦下来,事后冯家与他翻脸,后果不堪设想。

这人,居然是杀不得了。

赵渊想杀冯皇后吗?

不,虽然最近因为冯苍的缘故,有点看不顺眼,可也没到要杀的地步。

只是‘不能杀’,这个客观认知,让赵渊很不痛快,很想去杀一下。

幸好他不长痘,不然以这手贱程度,恐怕得抠破皮。

年轻的皇帝眸光渐深,心底彷佛有黑浪翻滚一一小怪兽要跳出来吓人了。

………

……

赵渊想一出是一出,且极为善变,说到最持久的,就是他的疑心。

只要他疑心了一个人,就很难完全洗清,和女人猜疑是个充满乐趣的过程,只是一但染上前朝的地位和权力,他就不会再这么宽容。

冯家无疑是冯皇后最大的后盾和倚仗,同时却也是造成赵渊不信她的原因。

端亲王一搅合,加上他平日声望不高,又有了气死先帝的嫌疑,登基费的力气太大,倒是坐大了冯家的势力,他一捋下去,盘根错节,一下子居然拿他毫无办法。

以往那些‘自己人’,不是冯叔挑的,就是只能吃肉喝酒玩女人的小伙伴。

作的孽,早晚得还,不是不报,只是期末没到而已。

‘皇帝’这份考卷,在赵渊想认真对待的一刻,将他砸得焦头烂额。

不想服输,就得做点什么,将功补过。

於是好一段日子,赵渊去长乐宫中批阅公文,或是召颜欢欢到御书房,替他红袖添香。让她惊讶的是,他居然真的在干正事,而不是换个玩法,男人对着奏折懊恼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样子,也有几分可爱。

……说到底,都是想看他人倒霉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