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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心事

第31章:心事

“娘,您这是怎么了?眼睛抽了?”宋伍儿见赵氏的眼睛从太子走后,再也没离开自己的脸,吓得嘴角都有些抽搐,生怕母亲中了什么邪。

赵氏一抬手将宋伍儿伸来的手拨开,神色不悦。

“你这丫头,叫你整日里多习些女诫、女德,偏生不听,让你帮助嫂子们打理宋府,只为给你找些事情做,不要整日游手好闲、四处惹事,结果呢,你瞧瞧,没娘在你身边耳提面命的看着,和谁搭上不好偏偏私下里跟太子幽会,你啊你!”

一脸怨气的赵氏不悦的望着宋伍儿,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女儿的头。

赵氏心中暗暗捏了把汗,方才她正与宋首辅在书房执笔作诗,写些老夫妻之间的腻歪话,突然听见自己派去盯着宋伍儿的丫头急簇簇的敲门,小声汇报着说是太子翻墙入了小姐后院,意图不明。

要知道宋伍儿现正与南安王纠缠不清,如果此事被有心人知晓散播出去,她宝贝的小女儿可就成了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不洁之人了。

焦急难耐下,赵氏未同商量,一把揪住宋首辅的小胡子风风火火的跑进院子捉“贼”,搭眼就看见自家女儿同太子并肩立于树前。

月光正好,环境幽雅,俊男美女在花围锦簇下气氛正浓,赵氏见此情景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若教旁人看见,说他二人无私情,谁信啊?

本来赵氏已准备好将鞋子褪下,冲到两人面前将太子抽个半死,要不是宋首辅知晓自家娘子脾气,及时握住了她的双手,估计明日朝堂上宋首辅又将成为百官口中的慈父良夫。

“娘你多虑了,什么幽会啊?太子只不过是在读书时遭了瓶颈,一时郁闷不得,才来找我解惑,不过一件小事,太子殿下来去匆匆,自觉唐突打扰便未通报,娘亲不要生气了,是伍儿考虑不周,这就给您赔罪好吗?”宋伍儿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望着赵氏,脸不红心不跳的编了一堆瞎话,哼哼,既然太子殿下你是麻烦的根源,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堂堂宋府底层学渣,有朝一日竟也能为嘴毒心黑的太子解决书中麻烦?赵氏明显被惊得不轻,半天才出口道:“你个臭丫头当我是个傻的,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太子虽然心智不成熟,说话是个讨打的主,但也是六岁便能出口成章,通识天下锦绣文字的奇才,找你讨论不是把自己往沟沟里带吗?”

“咳咳!”宋伍儿被一番大实话呛得红了脸,心里哀嚎道,母亲你这样不留情面的往自家女儿身上扎针,良心不痛吗?

“娘你忘了,我前一阵在红叶林时曾将大儒孔仕仁气得甩袖而去,当时太子也在场,估计是见女儿心中所想同那群酸腐书生不同,来集百家之言吧!”娘算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再逼迫我了,这借口找得是真艰难啊,也不知道那群以辩论为乐的文士们,是怎样达到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赵氏见宋伍儿真挚的眼神,满含期待的望着自己,倒不像个说假话的,再忆起老爷近日被那群臭书呆子搞得焦头烂额,火气也腾腾冲了上来,跟着骂了两句。

“不过伍儿啊,你如今在那群呆子圈里早成了黑的,他们都说你德行不够,你今后行事可要悠着点,尤其南安王同楚家姑娘现在不明不白的,再被爆出你同太子走得极近,谣言一传,你同南安王的亲事怕要被重新提起了。”

赵氏心底其实对太子并无偏见,甚至因着他曾帮助自己大闹了芳芷宫,倒生出不少好感,若非太子名声实在臭的紧,她倒要考虑为宋伍儿牵个红线,做个顺水推舟。

“娘你放心,我就是用强把楚觅儿塞进南安王怀里,也不会让他有机会跟咱们宋家结亲,今后我会跟太子保持些距离的,您跟爹就安心吧。”

南安王是楚觅儿的,她可没心思再平插一脚,不过赵氏也确是提醒了她,脸皮厚得如城墙一般的南安王,狗急跳墙下谁知道会不会丧尽天良往她身上泼脏水,逼她成亲。

同楼黎辰保持距离是应当,但私下里偷偷帮他一把总没把柄了吧,宋伍儿这般想着,复又开口道:“对了娘,爹爹方才说皇帝有了危难,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氏闻言宠溺的白了宋伍儿一眼,无奈的摊了摊手:“还不是为了你这丫头,就是些朝堂上的小事,被太子气昏的大臣醒了,闹着向皇帝讨说法,被皇帝压过去了,你爹为能把太子引走,故意将事情说得严重,好啦,这事与你无关,娘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见宋伍儿一脸疲倦色的赵氏,心下疼惜不已,简单安慰几声后便早早离去了,宋伍儿也不再多想,简单洗漱便去会周公了。

次日一大早,宋伍儿命春儿备了些吃食便去了大嫂院中探视。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楚寻儿的脾性自掌管了宋家后,愈是古怪,从前温柔谨慎的性子虽还在,但明显多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戾气,不时冲着下人发火。

云娘一事后,宋府底下的小厮丫头们听了些风声,不时便在私下里议论起他们新上位的二少奶奶,风评不佳。

昨个她本备了些补品去楚觅儿房中,想缓和下同二嫂之间的关系,出门时正巧碰见来探视的楚寻儿,产生了点冲突,幸好二哥当时并未在场,否则她就要被夫妻混合双打揍得满头大包。

二嫂房中她是不敢再去了,赵氏又常常在她面前念叨着,要跟嫂子们处好关系,维护宋府一大家子的安宁,宋伍儿明知有同大嫂熟络,可能让楚寻儿知道去,心生不快,还是憋着口气前去探访。

楚寻儿不待见自己,莫不会还要耍起性子,为这小事争风吃醋。

楼杏真今日被分了管事权利,平日里皆需她管理疏通的大事小情瞬间少了许多,难得享受些清闲时光,此刻正悠然于庭前剪花种草,贴身的丫头手举托盘小心的在旁侍候。

“大嫂好心境,不知伍儿有没有打扰到你!”远远的便听见甜甜声音传来,楼杏真抬眼一瞧登时弯了眉角。

“原来是伍儿,你这说得哪里话,我不过得了闲才有机会侍弄些花草,你来的正巧,平日里宋府属你鬼主意最多,来看看我这新弄来的金蒂观音,怎么总是蔫蔫的,三月来不见开花。”

宋伍儿见大嫂亲密的冲自己招手,叫春儿放下食盒瞬间冲了过去。

金蒂观音,漠北特有的求福花,是当地土著百姓的精神寄托、信仰所在。

宋家长子宋续昌身为兵部侍郎,常年同朝中武将打交道,有些交情不错的兄弟前往漠北征战,回来时便折了支金蒂观音当作礼物送给他。

宋续昌对花草一事向来没什么了解,但听说此花的传说后,还是千辛万苦的备了个玉盆栽种其中,送给了楼杏真。

一向繁忙的楼杏真知晓夫君好意,硬是每日挤出些时间来打理,起初长势较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思去了些,金蒂观音慢慢蔫了头,耷拉着花骨朵向一个受了气的小姑娘,闷闷不乐。

宋伍儿对史书典籍一窍不通,对些奇花异草了解颇多,随意的摸了摸盆土,碰了碰花枝,当即寻出了缘由。

“大嫂,这花来自漠北,不似我们中原普通花朵娇贵,想来大哥一番好意寻了冷玉做的花盆,却无意中害苦了它,金蒂牡丹名中富贵,却不识美玉,只认得泥土,你让玉质的气味占了满盆,金蒂牡丹怎能愿意结出花朵呢?”

楼杏真见多识广也是首回听见还有这等脾气古怪的花朵,一时惊奇,耐心向宋伍儿求教。

“其实也不用多多在意,大嫂你随意寻个普通花盆将她移植进去,便可,只不过泥土要伴些沙粒即可。”宋伍儿见那一小曾的泥土,不禁有些心疼起金蒂观音来。

漠北贫瘠,别的没有风沙确是极大,过惯了风雨漂泊日子的金蒂观音,突然来到深宅大院中养起身体,怕是换了人也会适应不下去吧。

“伍儿果然聪颖,大嫂没看错人,翠儿你这就照着小姐的话去做吧!”楼杏真小心捧起金蒂观音,交给一旁的翠儿,洗了洗手便拉着宋伍儿坐在桌边聊起闲话。

“最近这些日子突然闲下来,我这身子骨倒先不适了,枉费了伍儿一番心思,可今日实在是吃不下饭,唉!”楼杏真望着桌上整齐摆放的菜碟,顿时没了胃口,不断的哀声叹气,连带着她俊俏的脸蛋也有些干瘪。

宋伍儿见她心思不佳,当即推断定时同楚寻儿有关,既然话已讲到这个地步,做知心听者就要有责任意识,便抢先问出了口。

“大嫂莫不是被府里的风言风语烦了心?有什么不快的事情大可跟伍儿讲,说出来总比藏在心中,憋坏了身子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