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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2)


  百官行列中的景王饶有兴趣地摸摸下巴,这妮子野蛮归野蛮,却是个实打实的美人儿。

  只可惜啊……

  自家兄长清心寡欲的,就算个天仙摆在眼前,眼皮都不抬一下的。

  可惜了,景王感叹,一腔春水灌错地啊,白费劲了。

  殷烈轻笑,“在你那值得。在朕这却是不值得。”

  赛雅娜嘴唇嗫嚅着,声音堵在喉咙。

  “送二位使者往华容宫。”皇上吩咐宫人,对殿前两人道,“万盛宴前,二位可住宫里歇息,若有其他意愿,尽管同宫人提便是。”

  阿史麻赶紧向殷朝皇帝谢恩,心里庆幸皇帝没同自家公主计较,手脚麻利地拉着赛雅娜出殿。

  出了殿,前面宫人领着。

  “凭什么,凭什么不要本公主!本公主耍得了□□,训得了野马,今年的草原大会还是本公主夺的头筹!本公主哪点配不上他!”

  赛雅娜出了殿,眼泪就夺眶而出,既有被梦中人拒绝的伤心难堪之意,又有自尊心受屈辱的不甘悲愤。

  “公主啊,这不正合公主之前的意吗?公主不想嫁,殷朝皇帝不想娶。这不正好,也能对可汗有个交代,怪不得公主身上……”

  “我想嫁!本公主想嫁啊!呜呜……那是鬼哭王啊,本公主做梦都想呜呜呜……”

  看着自家公主忽然痛哭流涕的阿史麻:“……”

  突厥和殷朝上百年来打打合合,不管双方换了多少任王,这战争就没真正消停过。

  唯一停战时间最长的,便是现今。

  这要从五六年前说起,突厥和殷朝的北疆战役,殷军中出现了个新将,是个少年郎,按突厥老兵的话说,别看眉目如画,骨子里头尽是狼性。不仅诡计多端,打起战来,又狠又猛。

  连打几年,硬生生将突厥逼迫出北疆,向殷朝求和请降。

  而鬼哭的称号,便来自于这一场场让突厥人胆寒的战役。

  起初是由北疆边境的村落传来的,每场战役后,总会有村民去捡战场上的铁器,搜刮尸体上的东西。

  村落许久没这么平安安宁过,这都托了那少年郎将军的福,村民捡漏时也常将少年郎将军挂嘴边。一冬日,一村民搜刮出蛮子尸体不少好东西,顺口感恩带给他们安宁的殷将军,然后便瞧见了蛮子尸体脸上流下两行浊泪,和着呜呜风声,像是哭泣一般。

  “呀!这蛮鬼听到殷将军的名,流泪了都!”村名朝伙伴大喊,声音在旷野中回荡。

  鬼哭,即战死鬼闻名而哭之义。

  久而久之,少年郎将军鬼哭的称号便在北疆村落里传开了。村民们称其鬼哭将军,传到突厥,突厥人卸其将军头衔,加上王字冠之,表对其力量尊崇。

  蛮族崇尚勇猛和武力,即便是敌对军的将军也不妨碍他们欣赏崇拜。更何况他们还输得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阿史麻对公主的痛哭理解又为难,鬼哭王的传说在突厥不是一时半会,而是五六年了。特别是在突厥和殷朝关系缓和的如今,不再有碍于敌对这一层关系,突厥坊间流传的画像,编撰的话集可是一摞又一摞的。

  又听了一路外人外语的宫人将人送到华容殿,“二位使者,这边请。”

  慈云宫。

  一身素衣,发鬓凌乱,几乎奄奄一息的徐婕妤跪趴在殿前,太后磨搓着拇指间的玉坂环,冷眼瞧着地上的人。

  “徐婕妤,谁给你的胆子,连贵妃都敢谋害!你是瞎了眼还是虎了心?!存心跟哀家作对!?”

  “萧婕妤的事是没给你长住记性是吧?!哀家倒要看看你有这么大的胆子,命够不够硬!”

  “来人……”

  “娘娘!娘娘!”徐婕妤不敢再犹豫,涕泪俱下,匍匐着爬到太后脚下,“娘娘听臣妾一言,臣妾推贵妃娘娘是臣妾的错,但臣妾是无意的啊!臣妾是看到贵妃娘娘对不起皇上……臣妾才……太后娘娘饶了臣妾吧……臣妾什么都说……”

  太后面色一凛。

  花公公摆手将一旁要上前的侍卫挥退。

  “贵妃如何?你瞒着哀家什么?给哀家一字一句道清楚来!”

  昨晚桥廊发事知情人并不多,再加上皇上第一时间便将这事压了下去。李公公遵皇上指令将受了杖刑的徐婕妤送到慈云宫交给太后处置。后宫暂无凤位,太后暂管着凤印,徐婕妤是后宫的人,最后也该太后处置。

  李公公只向太后道了结果,太后怒不可遏,前有萧婕妤那恶妇,后还敢来了徐婕妤个不长记性的!

  关了徐婕妤一晚,第二天便早早起来处置她。杀一个不长记性,哀家就杀两个!

  徐婕妤浑身颤抖,三十杖几乎要去了她的半条命,再犹豫下去,太后能直接要去她的命。

  徐婕妤抖着发紫的唇,拼命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太后娘娘,臣妾……臣妾昨晚看见贵妃娘娘同人……同人私会……”

  “私会?那你为何要推她?!”

  “……臣妾……”徐婕妤支支吾吾,“臣妾……对……臣妾是想拉住她,臣妾一时幸灾乐祸,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贵妃娘娘的丑闻,一时用劲过头,不小心将娘娘推下桥了……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是无心的啊!太后娘娘!”

  太后重重拍在案几上,“胡闹!绵儿如何,哀家能不懂?她是会做这等事的人?徐婕妤,你好大的胆子!还敢编谎来诓哀家!”

  徐婕妤六神无主,不停磕头,“娘娘!娘娘!臣妾句句属实啊!万岁爷不让臣妾说,臣妾冒着死罪怎还敢诓骗太后!”

  “绵儿正盛宠,有什么理由私会他人?哀家老,但哀家不傻!你当哀家真一无所知?!哀家细查,便能揭你满嘴谎话!”

  徐婕妤头贴着地面,僵硬着,面无血色。

  “太后娘娘。老奴多言一句,昨晚之事,落水的除了贵妃娘娘还有一厨子,贵妃娘娘无碍,得幸亏那厨子第一时间下水救了贵妃娘娘……”

  花公公开口,徐婕妤仿佛得了根救命稻草,连忙紧抓这话不放,“……太后娘娘!就是那厨子,贵妃娘娘私会的就是那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