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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2)


  卫漱抬起脸来,风雅温润的脸上,右眼下的红痣泛出妖异的光,他伸手,有黑雾悄然探出,却在快触及到屏障时猛地收回。

  他一下看向了窦炤的房间方向。

  窦炤察觉到不对劲时是因为屋子里一下亮了起来,然后她闻到了一股枣子的甜香。

  寻常枣子是不会那么发出甜香的,但是她爱吃,对这味道又敏感,加上这枣子似乎养得好,闻起来便很是香甜。

  窦炤睁开眼,果真看到屋子里点了一盏灯笼。

  灯火并不那么明亮,可她还是看见了站在那里的身形颀长的男子。

  那气息有些熟悉,却绝对不是师兄。

  窦炤一下伸手去取一边的衣服,转身将自己裹上。

  转身的时候,她后背心口处那道宛若红莲一样的伤疤清晰可见,在白皙漂亮的肌肤上烙下了永世不变的痕迹。

  “谁?!”

  窦炤的秋水剑亮出剑光。

  第14章

  剑光只指到半处便是戛然而止。

  因为一道轻柔又强横的仙力锁住了秋水剑,本就是软剑的秋水剑软趴趴地耷拉了下来,又从窦炤的手中脱离出去,插|进了一边的窗缝里。

  窦炤顾不上秋水剑了,赶紧用衣服将自己先包住,然后开始想,这人是谁?

  能令她感到熟悉的男子并不多,大师兄是一个,二师兄方通是一个,师父勉强也算一个,但显然这男子并不是大师兄,更不是二师兄或者师父。

  低着头系衣服的带子,窦炤保持冷静,她没发觉自己被钳制住或者束缚住,这人应当不会伤害自己。

  空气里安安静静的,枣子的甜香混着一股清清淡淡的味道飘过来,让窦炤的心提得越来越快。

  她曾经追着贺荆仙君上天入地不知多少年月,怎么会忘记了他的气息?

  就算刻意将那些记忆深埋在深渊之下,但一旦面对,那些记忆就又会生根发芽一般猛地从深渊里挣扎着跳出来,就好像现在。

  是贺荆仙君。

  窦炤心中肯定,却又不敢相信这件事,他来做什么?他难不成知道自己就是三重天凡仙窦炤的转世?他是来杀她的吗?

  有一瞬间的慌乱 ,窦炤的脸色也有些白,别说现在了,就是从前,她也不是贺荆仙君的对手。

  幼时也曾缠着师兄给她改个名字,有一段时间还自暴自弃叫自己小花小草,可师兄就是执着地叫她炤炤,还说炤炤多好听,像太阳一样灿烂火热。

  现在好了,同名同姓,被人揪住就很容易了。

  若是她的苍龙血脉全部觉醒回归,或许是可以打得过贺荆仙君的,可现在……

  窦炤的手还是不争气地抖了一下,瞬间一个扣子系错了,她低着头又去解了系,可又错了,那根带子就好像故意在和她作对一样,怎么都系不好。

  她以为过去了很久的时间,但其实只是短短一瞬,身后的贺荆仙君并没有开口说话。

  “背后的伤,当时很疼吧。”身后传来男子轻轻的低喃声,声音轻得好像就是蝉翼轻颤。

  窦炤的手顿了顿,越发清楚身后的人就是贺荆仙君了。

  她背后的伤,是当初贺荆仙君亲手造成的,他手执碧骨笛,连笛带手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本就是在那一次百河求药那次伤得很重,一直没完全好,再加上第一回 见贺荆仙君时,仙君被长者苍龙蛊惑,对她差点做了那事后,仙君带她去见了浅雪神女。

  神女给的那灵药吃下后,她的鳞甲有时就会撑不起保护,本就显得脆弱几分,刚刚好到了那一日仙君杀她时,鳞甲失效,逆鳞被穿透,碧骨笛加上青黎仙君借来的那把天华帝君的弑仙剑,她怎么可能还活得成呀。

  “你是什么人?大半夜的来我房间做什么?”

  窦炤没回那一句,深呼吸一口气,回过身去,警惕万分又态度陌生地瞪着身后那人。

  她清凌凌又带着点娇憨的声音对贺荆来说很是熟悉,他就站在那里,离她不过是两米距离,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刚泡过水的脸红扑扑的,也可以看到她的头发上还往下滴着水。

  炤炤看着她的眼神很是陌生,仿佛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在邺都皇城之中,在那个她以为的梦中时,她也是那么看他的,好像永远不会再叫他阿荆。

  近乡情怯,不过如此。

  贺荆想到她对卫漱说她不要他,不要婚契,此刻竟是连我是贺荆几个字都说不出口。

  窦炤表面上好奇万分又警惕万分,其实心里的浪涛起了一层又一层。

  月光下,屋子里昏黄的烛火都不能掩盖住贺荆仙君俊美无俦的容颜,他和从前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两样,一样的好看,仙姿玉骨,令天地失色。

  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不再是穿得干干净净的白衫,而是换上了一件脏污的青衫。

  那件青衫……

  窦炤忍住了想要咬唇的冲动,那件青衫,是她当初亲手缝制的,她一件,贺荆仙君一件,衣摆下方的竹叶是她一点点花了好久绣上去的。

  青衫上血迹斑斑,不知染着的是谁的血,上面还破了一道口子。

  他是没衣服穿吗?穿着这件是来提醒她当时自己死的有多么惨烈吗?

  “不说话我就喊人了。”窦炤冷了声音。

  但是她知道,喊人也不会有人听到的,恐怕大师兄都赶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