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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2)

  后来据冯晚诺说,第一次看见虞慈的时候便知道就是她了,面完试的那个晚上,经理给她发信息,说她手下会过来一个特别特别温柔乖巧的小姑娘,保准她会喜欢。

  果真,冯晚诺第一眼看到虞慈就喜欢了。  想着,还真来了个乖巧的小孩呢。

  冯晚诺说这话的时候,虞慈不说话,只是抿着唇微微的笑。  冯晚诺看着她直笑,“你啊这么乖,我都不舍得骂你。”

  秋儿在一旁说道:“晚姐就跟你说话最温柔,跟别人她都直接开骂。”  冯晚诺笑道:“那可不咋的,这么温柔的小孩我可下不了口骂。”

  秋儿:“我刚来那会儿也很温柔,都是晚姐带的我们,都不温柔了呢。”  冯晚诺:“你可滚一边去吧,你还温柔,这两字哪一个你沾上边了?”

  对面的何斐接话道:“晚姐,你再这样,我和秋儿可要吃醋了。”  冯晚诺笑骂:“你这死孩子,整天吃醋。”她满脸写着“我就是明目张胆护着我的小徒弟,你们能怎么样”的表情。

  内销部十几个人,一个大区一个办公室,头头是冯晚诺,大家都喊“晚姐”,虞慈所在的办公室加上她一共四个人,冯晚诺、秋儿、虞慈和何斐,都是女孩儿,关系很融洽,成天嘻嘻哈哈的笑闹。  冯晚诺为了锻炼虞慈的胆子,总会主动挑起话题让她加入,没过两天,虞慈也和这几个姑娘混熟了。

  前两天只是在办公室简单的了解公司运作,干点杂活,跑跑腿,比较闲。  下午冯晚诺让秋儿带着她去仓库和加工部学习和了解。

  仓库有好几个,楼上楼下的爬,秋儿带着虞慈先到一楼的大仓库,一排排的货架堆着各种成品和半成品,看的眼花缭乱,秋儿指了指货架:“这些货品的名称都需要很熟悉,不过你刚来,一点点慢慢来好了,先了解运作流程。”

  说着又把她往里面带,员工都忙碌着。秋儿叫了一声那个大块头,“宣哥,这是虞慈,咱们部门新来的。”

  宣哥转头看了眼虞慈,点了点头。

  秋儿低声对虞慈说:“一仓主要是宣哥负责,有什么事都找宣哥。”  虞慈点点头,一边记一边又朝宣哥看了眼,她有点脸盲,怕过会儿把人记错了。  接着,秋儿又把她往楼上带,“楼上两个仓库主要是吴叔,待会儿我再带你去旁边那个仓库,你要是记不下来也没关系,我会写个单子给你。”

  “好的。”虞慈一边点头,一边在脑子里把她的话过了一遍记住。

  仓库这边都看完了,她们才回到办公室。  虞慈这几天的工作主要是跑腿的比较多,要在办公楼和加工部还有仓库来回跑,这些地方的人和事宜都要牢记,回来之后她把秋儿说的话全都摘到了笔记上,以防忘记。

  五点一到,秋儿和何斐收拾好东西,两人嘻嘻哈哈的叫虞慈:“小慈,走了走了,我们部门的原则:到点就跑,坚决不逗留一秒钟!”

  虞慈看了看冯晚诺工位,“师父,你还不走吗?”  “嗯,”冯晚诺噼噼啪啪打键盘,头也不抬,“我还有几个客户要联系,你先走吧,路上小心。”  “好。”虞慈站起来,收拾好东西,轻轻把椅子推进座位下,“师父,那我走了。”  “拜拜。”

  虽然在杭城土生土长的,但其实虞慈以前是个特别宅的人,后来上了大学以后才慢慢开朗了一点,在那之前,她除了家里和学校两点一线的公交车会坐之外,别的地方都搞不清楚路线。

  所以来之前特意把从公司到家里的路线都查好了。

  正是晚高峰时间点,公交车摇摇摆摆的来,塞满了一车人,过了半个多小时,虞慈下了车,回到家里。

  她家一共三个小孩,上面有一个姐姐,她和弟弟虞詹行是龙凤胎,家里排行老幺。  如今姐姐虞思媛结了婚,不在娘家住,弟弟虞詹行工作也很少回家,母亲秦华月一个人冷清,虞慈就没去外面租房了,跟秦华月住在一起。

  秦华月和虞少明在几个孩子年幼的时候感情就不好,两人性格不合老是吵架,相互忍耐了好几年,在虞慈考上大学那年去民政局离了婚。  和平分手,分开的很平静,虞少明那边的亲戚依然还是在走,在必要的场合下,虞少明还会出现在家人聚会当中。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虞慈也看开了。

  秦华月正在做饭,听到虞慈进来,从厨房里探头看了眼她,“我下午收拾东西的时候整理了一些东西出来,是你读书那会儿的书,没用的都拿去楼下卖废品。”

  虞慈嗯了声,转身走进房间。  父母的婚离得还算体面,念及旧情,虞少明把房子都留给了秦华月,他自己搬去了乡下爷爷留的老房子,如今倒也过起了田园生活。

  这屋子是虞慈高二那年搬过来的,原来那套老房子,秦华月念叨着说以后要给她当嫁妆。  她当时从老房子搬过来的那几箱子书全都堆在一楼杂物间,这么多年来也不记得要整理一下。  秦华月最近整理杂物间,把她的书都整理出来放在她的房间里。

  虞慈坐在地板上,翻着那些泛黄的落满灰尘的纸页。  一本红色硬壳带密码的日记本映入眼帘。  虞慈爬过去,捡起来。好像是初中的时候写的。  密码是什么?久的都不记得了。

  凭着感觉,随便拨了几下,竟然开了。欣喜的心情夹杂着几分未知名的酸涩,她随便翻开了某一页,稚嫩的笔迹,满藏着少女暗恋的秘密。

  “今天见到他很怪异,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佳。的确是这样,这次的失败正预示着他的努力全白费了,再加上书也弄丢了,心情会好就奇怪了。  昨天没见到他,所以今天故意吃的特慢,慢慢走在路上,直到打铃才抬起头寻找他。  刚进了教学楼,我和他的目光相遇后,但随即我头一低,脸上面无表情,直挺挺地向前走,我是多么想和他撞到,可两人快撞上时,他猛地将手挪了一下,就擦过了。  我瞄了一眼他的手:两只手插在裤袋里,靠我这边的那只衣袖翻在外面,样子落魄极了,看得出来他真的伤心、倒霉极了,看到他这样,我也好心痛,我真的好想好好安慰他。”

  ……

  到底那时候陆严岐遇到了什么事,虞慈已经完全没印象了,日记本上也没有写时间。

  曾经,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喜欢陆严岐啊。  那种喜欢,隔着十年的时间再看日记上的文字,仍旧能嗅出来。

  可也只是曾经而已了。

  *  高中毕业以后,虞慈便再也没有见过陆严岐了。  回来杭城也是因为确定陆严岐在京市发展,好像还打算在那里定居了。  以后,她和陆严岐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七年以后重新再见到陆严岐。

  那天,虞慈本不知道他也在。  春节的最后几天,两家的饭聚上,刚好那天伯伯家也在,隔开两桌,遥遥相对,她一进门就看见他脱下了大衣,只穿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坐在对面那桌,和旁边的陆叔叔,也就是他的父亲聊天,眼里没有任何人,一如既往的清冷倨傲。

  她抿着唇,神情淡漠,假装没有看见,一言不发地朝旁边的小门进去,那小门里面的桌子坐着大堂姐、她姐跟她弟弟虞詹行。  大堂姐看见了她,热情招手:“颜颜,快过来这里坐!”

  叫声不小,隔着一道敞开的半圆拱门传到外间,陆严岐分了心,余光朝声源侧了侧,拱门空荡荡,帘纱被走进去的人带出来,飘荡着。  他收回视线。

  虞慈走进拱门,坐下在虞詹行旁边,“刚到?”  “嗯。”

  看得出来今天虞詹行兴致也不高,她和陆严岐的事他是知道的,当然,虞思媛也是知道的,但毕竟大他们四岁,成长不在一个阶段,很多事情不能感同身受。

  他们这桌都是不喝酒的,陆严岐和长辈们坐在主桌,有人来叫虞詹行去主桌喝酒,他摆手说要开车不去了。

  “开车可以找代驾司机啊,去吧去吧,再说阿岐也在啊,你们两个不打小一起长大的么,很多年没见了吧,这不去多不给人面子啊。”那人热情的说道。  虞慈静静的喝着杯子里的饮料,垂着睫,沉静宛如雕塑。  耳边,虞詹行淡淡的笑声:“都说不去了。”  那人还要再说,虞慈抬头,温和笑道:“他酒精过敏,已经戒了半年酒了。”  那人也只好走了。  虞詹行瞧了眼她,嘴角轻轻一勾。

  没过多久,小姐姐姗姗来迟。人到齐了,饭局开动。  这桌比旁边主桌要自由的多,都是自家人,少了客套,开着玩笑说着段子,气氛融洽。

  饭到半途,敬酒这个环节少不了。

  秦华月走进来,笑容满面,“颜颜,阿行,去给伯伯和陆叔叔敬个酒,还有阿岐,他刚最近才回来,你俩要多担待点人家。”  说着,朝虞慈暗使了个眼色。

  虞慈装没看见,坐着没动。虞詹行利落地站起来,低头对她说:“我去替你敬了。你坐着哪儿都别去。”  以往给长辈敬酒的环节也都是虞詹行去的,他习惯了。虞慈轻轻点头:“嗯。”  虞詹行走时顺便把秦华月一起拉去了主桌。秦华月也只好作罢,只是临走前颇有些恨其不争似的瞪了眼虞慈。  她假装不知,继续吃着自己的菜。

  能听出主桌上热闹的声音时不时传过来,虞詹行在客套和礼仪方面比她出众。  她把这些声音自动屏蔽,也变得更沉默了。

  过了会儿,虞思媛主动坐到她旁边来,在耳边轻轻说:“还是去吧,你这样别人都看出来了。”  “那就让他们看好了。”虞慈冷感的说。  虞思媛叹了口气,“就算是维持面子也该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