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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2 / 2)


  白栀没有说话,她怔怔地看着那道疤。

  顾维安伸手,预备拿干净的衬衫过来:“瞧你,被吓到了吧?我都说太丑——”

  “你在瞧不起谁啊?我会被这种东西吓到吗?我……我,”白栀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声音发涩,“……顾维安。”

  “嗯?”

  “你有毛病吗?你觉着自己是不是很伟大很牛逼啊?”白栀难得说了脏话,一长串,到了后面,她的声音低下去,“你这怎么弄的啊?”

  她伸手,想要触碰那伤疤,又生生地忍下来。

  手指蜷缩,颤了颤。

  “你这样也太过分了,”白栀说,“什么都不告诉我,你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

  终于有机会教训顾维安,可她一点儿也不开心。

  她喉间梗塞,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顾维安难得没有反驳她,他安静地等白栀说完,才说:“抱歉。”

  白栀不想听他道歉,她拿纸巾回来,眼睛红红地给顾维安擦拭他肩上的伤口。

  那点湿渍很快被擦拭干净,她翻出衬衣。

  打开包装,拆掉标牌,一粒粒地解开扣子。

  白栀将整理好的衬衫递给他:“喏。”

  顾维安没有避讳她,当着她的面重新换上新的衬衣。

  白栀的目光始终落在那道狰狞的疤痕上。

  疤痕太过显眼,白栀看的眼睛发疼,心脏也如被死死揪紧,透不过气。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伤疤的来历,可能我不会怨你,”白栀说,“戴罪立功的机会给你了,你要不要?”

  她的手搭在自己膝盖上,望向顾维安的眼睛中只余一层淡淡的、瞧不清晰的雾气。

  声音努力假装平静,但过于僵硬的声线出卖了她。

  顾维安还没有换裤子,他扣好纽扣,伸手去拉白栀的手,但被白栀躲过了。

  她一声不吭,瞧上去并不乐意与他有肢体接触。

  “一场意外,”顾维安说,“你也知道,外面的治安总不如国内。”

  “这是刀疤,”白栀强调,“难道你要告诉我,这是你去和人群殴、互砍留下的痕迹吗?”

  顾维安失笑:“没那么夸张。”

  白栀蹭地一声站起来,严厉声明:“顾维安先生,请你现在不要对我嬉皮笑脸的!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顾维安仰脸看她,颇为无奈:“好好好,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聊,行不行?”

  白栀坐下,她还在盯着顾维安的胳膊。

  那个伤口果然仍旧令她十分在意。

  这种砍法,这么深,对方是想要他的命吧。

  “先前不是告诉过你?我去日本拜访一位长者,”顾维安说,“顾万生和本地帮派有些渊源,你知道,他一直想对我不利。”

  白栀恍然大悟了。

  果真是顾万生的手笔。

  也只有他会对顾维安下死手。

  “那些人咬死不肯交代,你也知道日本警方是什么样的存在,”顾维安对白栀说,“不是什么好事,我也没想告诉你。”

  白栀没说话。

  她大约明白了,为什么顾维安不肯与她过度亲近。

  难怪自从出差回来后,他开始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白栀有些莫名的难过,这种奇怪的情绪勾动着她的心脏,如小猫的爪子在拼命地挠。她仰起脸,注视着顾维安的脸。

  哪怕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害,他也没有表露出难过亦或者其他情绪。

  明明是这么长这么深的伤口,顾维安瞧上去就像只擦破了一层皮。

  那种喉间被塞了东西的奇怪感觉又来了,白栀站起来,走到顾维安面前,抱住他的头。

  这个姿势中,顾维安的脸刚好抵在她胸膛。

  “你是不是傻呀?”白栀说,“还疼不疼?”

  她的眼前一片朦胧,鼻子的酸涩感越来越重。

  在泪花儿即将落出来的时候,白栀听见顾维安开口:“不疼。”

  顿了顿,他又说:“栀子,你果真长大了,如今我一手握不住了。”

  白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