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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2 / 2)


  系统仿佛失去了灵魂,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似的,木然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然后撒腿就跑。

  十来米长的楼道似乎变得无限长,他感觉自己跑出了光的速度,刚冲进楼梯口,就见燕琅正往上走,可怜的统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朋友,我撞见鬼了!”

  燕琅一把扶住他:“怎么回事?”

  “五楼有间监控室,我刚过去,门就开了,从里边冒出个鬼头来,他没有右眼啊!”系统大哭道:“妈妈,吓死我了!!!”

  “没有右眼?”燕琅歪头看着他,忽然间抬起手,把自己右眼球摘了下来,露出里边儿空洞洞的眼窝。

  她笑着问他:“是这样吗?”

  系统抽搐着翻个白眼儿,终于如愿以偿的死了过去。

  ……

  燕琅三步并做两步到了楼梯口,就见系统口吐白沫的倒在那儿,探了探鼻息,这才放下心来。

  她把可怜的统子搀扶起来,背着他到了教室门前,赶在上课铃敲响之前,问1号班长说:“24号病了,我可以带他去医务室吗?”

  班长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镜,笑着说:“去吧。我会向老师帮你请假的。”

  燕琅说:“能帮我开个假条吗?”

  班长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有些怨毒的瞪了她一眼,慢腾腾的取出一摞空白假条,填写完之后,递了过去。

  这小王八羔子,还挺阴险,要是给弄个旷课,指不定就死了。

  燕琅心里吐槽一句,却也没再说什么,问过医务室的位置后,就扶着气息奄奄的统子,走出了教室。

  刚刚到一楼大厅,系统就醒了,一睁眼看见燕琅的面孔,都觉得有阴影了,他颤声说:“你,你是谁?”

  燕琅听他这么一说,就猜到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忍不住笑了,说:“是我,放心吧。”

  “回答我的问题,”系统虚弱的问她:“李云龙打平安县城,带了什么东西?”

  “……”燕琅说:“意大利炮。”

  系统找到了亲人,终于忍不住哭了:“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吓人,装成你的样子,忽然就把眼珠掏出来了,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燕琅拍了拍这可怜家伙的肩,说:“放心吧,我差不多有眉目了,这样的生活很快就会结束了。”

  系统哽咽着说:“真的吗?”

  燕琅忍笑道:“真的。”

  医务室里有两个医生,脸色跟其余鬼一样正常,系统哆嗦着跟他们扯了会儿皮,就拿着他们开的两盒药走了出去。

  班长开了两节课的假,他们有一段不算短的空暇时间,燕琅找了个隐蔽位置坐下,翻开那本偷拿出来的学校老师奖惩档案,慢慢的开始翻看。

  最开始的时候,她脸色还如常,看到最后,神色却慢慢的变了。

  这座学校的老师都是有案底的,不是那种杀人抢劫的案底,而是勒索学生家长、贿赂、虐打学生、与管理层存在色/情交易、鼓动学生孤立少数学生、冷暴力其余人的案底,细细翻阅一遍,就没一个正常人。

  燕琅慢慢将这份档案翻完,再去想自己这两天所接触到的那些学生,冷漠,残忍,狡诈,似乎都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

  她隐约猜到了几分真相,再去想自己在现实世界中搜罗到的有关于阳光中学的资料,缺失的那一环彻底被补上了。

  阳光中学第一次出现在新闻报道中,是因为有个名叫杨曼的女生在教室里自杀了。

  女儿死后,父母发现了她的日记,得知她经受了长达一年的冷暴力之后,愤然将这件事公布了出去。

  杨曼不是聪明的那一类人,也不漂亮,脸圆圆的,略微有些胖。

  青春期的女生对于性的发育是懵懂而羞耻的,总有人会对着她鼓起的胸部指指点点,还有小流氓会对着她吹口哨,坐在她后边的女生会偷偷把她的内衣搭扣解开,然后捂着嘴跟其余人一起笑,看她张皇失措的狼狈模样。

  杨曼的班主任叫齐燕,为了评职称,做了教导主任的地下情人,课间操时在班级里打情骂俏,却被身体不舒服,没有去跑操的杨曼看见了。

  这之后,杨曼的噩梦彻底开始了。

  齐燕开始鼓动班级里的人孤立她,开始借着成绩为由对她加以谩骂,连那些小流氓的恶作剧,也被她扭曲正杨曼不检点,爱卖弄风骚。

  杨曼的成绩越来越差,也更加不爱说话,她痛苦的度过了高二那一整年,最后吊死在了自己的教室里。

  这件事情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有人说是学生心理素质太差,不能怪老师;还有人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杨曼自己肯定也有错处;更有人说是家长不负责任,一整年过去,都没有发现女儿的不对劲;还有些小报恶意揣测,说杨家夫妻只是想讹学校一笔钱……

  燕琅最初看到这个报道时,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现在回想,才恍然大悟。

  杨曼的遭遇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她满心怨恨的死去,不去报复齐燕和当初欺负过她的人才奇怪。

  只是这部分内容太不和谐了,后续的报道不仅没有跟进,反而一起销声,连阳光中学的存在,都在物质和意识双方面的影响下,不约而同的模糊了。

  系统看她久久没有做声,不禁有些担心,他说:“怎么了?”

  “没什么,”燕琅顿了一下,说:“只是觉得有点感慨。”

  杨曼之后报复了伤害过她的人又怎样呢?

  她毕竟活不过来了,父母所承受的伤害也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社会总是对坏人太好,对好人太坏,杨曼没做过一件坏事,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燕琅有些唏嘘,叹了口气,站起身说:“走了。”

  系统说:“去哪儿?”

  燕琅晃了晃手里那份资料:“去跟世界意识做一场py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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