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的黑了，湛诏睁开眼，眼神中多了些许的惊惧茫然，冷汗顺着额角淌了下来，转头，看向身旁女孩得到眼神中多了些许复杂。

  还有些许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的身边，元月乖乖巧巧的躺在旁边，红唇微张，很是诱人。

  可是湛诏此刻却生不出丝毫旖念。

  满脑子都是自己刚才梦中奶娘温柔又不舍的样子。

  哪怕明知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个梦境，奶娘也好，仇人也罢，一切都好，都不过是少女随意写出的故事。

  甚至最近，他也对于那个世界多了些许的无所谓。

  漠然而无畏的看着那个世界。

  生也好，死也罢，也不过是在元月的一念之间。

  可是有些人，他始终没有办法把他们当做一个故事，一场梦。

  对于他来说，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

  手从被子里伸出，轻轻放在元月的脖颈，下意识收紧。

  最终还是放开，缓缓落在女孩睡的有些红的脸。

  他对她的心动，他并不是不知道。

  有的时候甚至觉得，任凭这样的心动继续发展也不是不行。

  却忘记了，他跟她中间，像是有一道鸿沟。

  永永远远找不到一个答案。

  他无法做到对她心无芥蒂。

  因为她操控着他的人生。

  操控着许多人的人生。

  操控着奶娘的人人生。

  想到那个温柔又纯粹的人。

  湛诏眼神中划过一抹复杂。

  他不是一个怯懦的人，可是此刻，他却莫名觉得，怯懦没有什么不好。

  最起码不用逼着自己一定要面对一个答案。

  ……

  元月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空空如也，眼神中闪过一层迷茫。

  迷茫渐渐褪去，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

  甚至顾不上穿鞋，就急匆匆出去。

  诏儿呢。

  不会自己偷偷跑出去了吧。

  还是去上厕所了。

  慌张的走出卧室，就猛地闻到香味扑鼻而来。

  泡面的味道。

  以为是小孩饿了，自己泡了泡面吃。

  元月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怎么。

  缓步走过去，就见小孩踩在板凳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湛诏转头，笑眯眯说道，“姐姐，吃饭了。”

  有些事情，湛诏没兴趣瞒着了，却也深知，主动说出来女孩子不一定信，不如让女孩自己发现。

  元月看着小孩这样，下意识的责备。

  担心小孩要是一个不小心有个好歹怎么办。

  湛诏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看着元月。

  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月看在眼中，昨日的怀疑突然又冒出来了。

  却很快被元月自己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