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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父亲和继母互道晚安后,他到自己房间睡下,关门的瞬间他生动的面部表情坍塌下来,倚着门长叹了一口气。

  班群很热闹,期中考已过,现在班里的重中之重就是下个礼拜的运动会,这场高二八班唯一的运动会,唯一一次正式和高二七班对打的机会,所有人都将全力以赴。

  不知道谁提议的,所有参加运动会的运动员从下周一开始都为运动会提前做准备,跑步的同学们约好了每天提前二十分钟到校去操场跑步,各种田赛项目的同学也会找机会练习。

  裴箴言也报了3000米,被班里同学问要不要一起晨跑。

  裴箴言断言拒绝:「起不来」

  他疯了吗提前到校20分钟,就为了跑步。

  他一面是懒,一面是狂。

  区区三千米,用得着练?

  鲁智:「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大圣:「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张涵琪:「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李莉:「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这话被刷屏复制了好几页。

  裴箴言立下军令状:「不拿第一我把头拧下来」

  群里霎时风向一变,全是捧他臭脚的。

  无关奉承,他们真的都很喜欢他。

  簇拥之中,裴箴言只觉得内疚。鲁智他们说对了,他想自己真的不算有集体荣誉感,他很喜欢高二七班,也很珍惜每一个朋友,从小到大他没有经历过更团结的集体,但当全班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分崩离析伤感,想为班里最后一次大型活动燃尽光和热,只有他在期待高三。从小到大,每一次,是每一次,陆仅都能凭一己之力,赢过所有别人加起来的分量。

  轻而易举,从无例外。

  即便到这种时候,他一边拒绝了班里齐心协力的晨跑,一边转而想到的主意是我可以叫陆全早上起来一起跑步。

  打开陆仅聊天框的时候,先前裴正车上的一幕蓦地闪进他脑海。

  那种怪异的不可名状的感觉再度席卷全身,他的手指在发送键上停留许久,始终无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我在纠结什么?他不禁扪心自问。

  第40章

  裴箴言先去冲了个澡,微凉的水流冲刷过皮肤,也带走了脑海中杂乱无章的思绪,他冷静下来,条分缕析地解剖自己种种反常背后的真实原因。

  一条近乎完美的理由出炉,因为歉疚。对高二八班歉疚,对鲁智他们歉疚,班长的使命感在作祟,所以他迟迟没给陆仅发微信邀请晨跑。

  这个理由只能解释为什么不发微信,却解释不了裴正车上的一幕,只不过裴箴言没有深究,他忽视那点不对劲,下意识放过了自己。

  他并不在意这个理由本身是什么,只要存在那么一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理由,他就可以拿来说服自己,他的生活仍稳稳行驶在既定的轨道上。

  等洗完澡,他的心态彻底放平了,毫无负担地打开陆仅的微信聊天页面,提议:「下周一开始我们每天晨跑去吧」

  没什么可别扭的,他从小就明确表现出喜欢和陆仅待在一起的偏爱,这个要求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陆仅都没有任何怪异可言,像刮风下雨一样正常。

  陆仅先发了一长串省略号过来,然后问他:「你起得来?」

  陆仅的反应也很正常,这让裴箴言更加确信,之前一切的不自然都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当不得真。

  他彻底放下心来,发了班群约晨跑的截图过去,还不忘嘱咐:「你看归看,别跟你们班人透露」

  陆仅:「」

  然后他发给裴箴言一张截图,是七班的群聊,明晃晃的晨跑两字差点闪瞎裴箴言的眼睛。

  两个班想一块去了,都准备暗戳戳锻炼一周,好在运动会上打对方个落花流水。

  真不愧是天生的敌人。

  纵然裴箴言和陆仅二人在两个班的斗争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但是七八两班本身的磁场也很绝,裴箴言和陆仅但凡换两个班级当载体,还真未必能有如今的效果。

  早就说过,七班和八班的这场逐鹿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

  所以明辉费尽心机也无法打造第二对。

  裴箴言哄骗陆仅答应一起晨跑的时候是一副面孔,等礼拜一早上陆仅真的提前半小时打电话给他叫他起床,他又完全是另一幅面孔。

  要不明天再开始吧。裴箴言话都没力气说。

  我就知道。对此陆仅早有思想准备,挂了。

  等等等等。裴箴言连忙阻止他,你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陆仅等一会,没听到裴箴言那边有半点动静,忍不住再度催促:到底去不去?

  裴箴言:去。

  那你起床。

  裴箴言既不想错过跟陆仅一起锻炼的机会,但实在困得要死想多赖一会,随口找了个理由出来:晨勃,你不勃啊?

  陆仅并没有第一时间搭腔,短暂的沉默让裴箴言瞬间清醒,他仿佛又回到去父亲家的车上,打通那通尴尬的电话,隔空感知到陆仅的情绪。

  粉饰的太平终究不是真正的太平,总会有那么几个瞬间,被刻意忽略的不对劲会悄悄冒出头来,狠狠刷一波存在感。

  陆仅在那头悠悠地开了口:跟起床有什么关系。

  他的语速、口吻,每一个字里行间的表达都是自在的,属于男生之间最正常的插科打诨。

  裴箴言自嘲,自己似乎又一次脑补过度把陆仅的感受想的过分复杂,还害他自己从中衍生出奇奇怪怪的念头。

  那货明明只是单纯无语导致的暂时性失语罢了。

  他迫使自己回归到最铁兄弟的角度,想正常情况下他会怎么回陆仅,应该是肆无忌惮的,没有顾忌的。

  所以:怎么没关系,穿不上裤子。

  他确信这句话本身没有漏洞,只是他心里有鬼,无法用正常的语气把它说出来,就像讲笑话需要讲述者的情绪配合,否则最好笑的笑话也可能冷场。

  他自我感觉很差劲,但陆仅在电话那头毫无察觉地笑起来:你他妈擎天柱啊穿不上裤子。

  裴箴言不动声色地舒出一口气,心里的底气足了不少,嬉皮笑脸地回道:对啊,你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陆仅反问。

  那你现在过来感受一下。

  操,你对我发几把春啊。陆仅忍无可忍,快点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