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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2 / 2)

  裴箴言满意得整张脸眉飞色舞,往他肩头捶了一拳:No problem,bro。

  他下手重了点,指骨磕在陆仅的锁骨上,陆仅锁骨一痛,捂住自己肩头本想怼人,但看裴箴言也甩着手喊痛,他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跟上队形:Do your homework,bro。裴箴言:OK,bro。

  等阖上书已是一点半,裴箴言早都困得迷迷瞪瞪,随便把书往书包里一塞就准备躺到床上去。

  恰逢陆仅从洗手间出来,一把拽住了他:换衣服。

  裴箴言莫名:换什么,我穿的本来就是睡衣。

  陆仅:你坐过椅子,上床得换。

  你这样真的不会被人打吗?裴箴言匪夷所思,而且你也坐过椅子了,你为什么能上?

  陆仅说:因为我已经换过了。

  让他这一说,裴箴言才发现陆仅身上的衣服确实换了一套,刚才是黑色,现在是深灰色。

  裴箴言活到今天没有这么麻烦的道理,话说着陆小猫从窗台蹿下蹦上了床,四仰八叉往床中间一躺,他顿时找到反击点:难道陆小猫就很干净?

  陆仅没说那是因为陆小猫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就把自己舔的干干净净,因为他怕自己那么的话,裴箴言这个不省心的就会往自己手上舔一口然后来恶心他。

  有时候人不能讲道理,不讲道理才能将对方一招毙命。

  陆仅:陆小猫是我儿子,你呢?

  裴箴言被噎得无话可说,半晌咬牙找事情:那我只能裸睡,我没有干净的睡衣了。

  有是有,只是他不想惯陆仅这臭毛病。

  陆仅打开柜门扔了一套出来。

  这下裴箴言找不到借口了,但他又不甘心让陆仅牵着鼻子走,遂发起一记深入灵魂的拷问:那如果以后你老婆不答应你这些奇奇怪怪的要求怎么办?

  陆仅关柜门的动作稍顿。

  陆全,你这样真的会找不到老婆的。裴箴言拎起睡衣,苦口婆心道,你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肯答应你。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歧义,连忙补充:我是说答应换睡衣啊。

  闭嘴吧你。陆仅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上我的床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这床是自己要上的,裴箴言气得半死又无可奈何,骂骂咧咧地开始着手脱衣服。

  陆仅仓促间别开了目光。

  裴箴言凭空捕捉到一丝微妙,他猛地记起陆仅是去卫生间换的睡衣,须臾之间来不及思考太多,他下意识有种犯错感,好像自己在耍流氓,在做一件很不合时宜的事。

  神思混乱之际,陆仅重新抬眸看过来,面色如常,看起来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旧的别扔床上。

  靠。裴箴言回过味来了,不但是骂陆仅龟毛,更是骂自己昏头,两个人都是男生,换个衣服有什么可避讳的,刚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中了邪了,起因只是因为陆仅刚好别开目光。

  陆仅去卫生间换衣服,应该也只是刚好去刷牙洗脸所以顺带在里面换了而已。

  为了证明自己坦坦荡荡,裴箴言利索地把睡衣睡裤都脱了下来。

  男生浑身上下只剩一条黑板条纹的四角内裤,宽肩细腰长腿暴露无遗,是一具拥有这个年龄特有的单薄、又不失男性力量感的年轻躯体,本就白皙的皮肤被灯光照得更加晃眼,随着骨骼走向起伏有致,凸起处反射出温润的光泽。

  陆仅熟视无睹,拍拍陆小猫的肚皮,说:滚你自己窝里去睡。

  然后又朝中央空调送风口点了点下巴,对裴箴言说:空调温度打高点,昨天你抢我被子,后来我把空调关了。

  他神情略显困顿,眼皮半耷拉着,估计有昨天抢被子导致没睡好的缘故。

  陆仅越是一派如常,裴箴言越是觉得刚才的自己荒唐。

  如果没有那件事,他会提换厚被子的无礼要求,但现在他心头的惊悸尚未平息,没有多余的精力唱反调,于是配合地应下了,套好睡裤走到空调面板处调高温度。

  回来顺便落了灯。

  灯一灭才有夜很深的感觉,裴箴言凭着对陆仅房间的了解,摸索着来到床前,把自己直挺挺摔了进去。

  他滚了一圈裹好被子,把自己的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含糊说:Good night,bro。

  陆仅翻了个身,说:嗯,晚安。

  干嘛破坏队形。裴箴言嘟囔。

  陆仅很无奈地纠正:Good night,bro。

  裴箴言终于找不出茬。

  世界都安静了。

  裴箴言没有闭眼,直到他的眼睛渐渐适应漆黑能够视物,他发了会呆,铺天盖地袭来的困意迫使他闭上眼睛。

  空调调高了五度,但半梦半醒间裴箴言还是觉得四肢发凉,不至于冷到受不了,但总归不舒服,他蜷缩起身子,本能寻找热源。

  热源就在咫尺之外,裴箴言一点点挨过去,感到身体渐渐被另一种不属于自己的陌生温度包裹,再靠近些,触碰到一具温热的身体,他把四肢都贴了上去,隔着薄薄的睡衣汲取热量,整个人渐渐舒展开来。

  这正是他最喜欢的内外温度差。

  意识渐渐下沉,直到陷入沉睡。

  再醒来是因为身边的人移开了,裴箴言不确定自己究竟睡了多少时间,但直觉并没有太久,应该差不多就三五分钟的时间,他一点点清醒过来,感受到床垫的起伏,陆仅坐起身下了床,然后轻手轻脚来到空调面板处,关掉了冷气。

  轻轻的滴声在寂静深夜很突兀。

  再回来的时候,陆仅没有钻回原来的被窝,而是来到原本裴箴言睡的那半边位置,盖上被裴箴言遗弃的那一床被子。

  裴箴言始终闭着眼睛,没有让自己彻底回归现实,但他能辨认出自己胸臆间泛起的情绪叫失落。

  明天该回自己家睡了,他想。一直赖在陆仅这里,真的很奇怪。

  *

  随着天亮,裴箴言那点失落消失得无影无踪,陆仅叫他起床,他无精打采地睁着眼睛,对视的瞬间脑海里回忆起昨晚的那一幕,发现连自己都没明白自己昨晚的逻辑。

  陆仅关了空调回来当然会单独睡一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