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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2)


  “那咱们明日就开始解蛊,大约要用上一个月的时间,殿下意下如何?”她别过眼不去看他,强自镇定地道。

  霍裘偏偏来了兴致,他雨雪霏霏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长身玉立,将娇小的人儿逼到靠床榻的狭小空间,见她目光躲闪,就连声音也带了罕见的戏谑:“白日里,孤是否让娇娇今日歇在正大殿?”

  唐灼灼猛的抬眸望他,不可置信的模样似是取悦了跟前的男人,霍裘勾唇,狭长的剑眉微微一挑,端的是一派霁月风光的面色。

  他缓缓逼问:“怎么?娇娇不愿?”

  唐灼灼手心里出了些汗。

  他袖袍上的淡淡竹香清冽逼人,再加上殿外呼嚎的风声,硬生生给人一种大军压境的压迫感。

  唐灼灼脚有些软,艰难地出声:“殿下,解蛊期间,不可使力。”

  这也是方才李太医一直重复强调的。

  霍裘眉目敛了锐气,变得格外温润柔和起来,他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徐徐退了几步。

  唐灼灼身前的压迫感一扫而空,她小口小口的喘气,却见霍裘踱步取了雪白的锦帕来,将她虚握成拳的手掌掰开,边擦掉她手心的濡湿边漫不经心地问:“你很怕孤?”

  “殿下果决神武,妾……”

  霍裘不耐地抬眸,修长的食指摩挲在她娇嫩的唇瓣上,似笑非笑地威胁,止住了她接下来违心的奉承话:“突然想亲你。”

  “放心,孤亲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唐灼灼抬眸,面上的霞红一层漫过一层,她轻轻咬住下唇,到底没料到他这么直接堵了她的话。

  霍裘一向是冰冷矜贵的,对女人更是如此,是历来各朝皇子中后宅最干净的一个,永远无欲无求高高在上的模样,这样的男人,唐灼灼前世想破了脑子也不会想到他的心意。

  但她如今知道了。

  霍裘垂眸,些微的失望一闪而过,他将卷上的衣袖放下来,才准备开口,就见小姑娘面色如春日里初开的桃花,一头的长发如瀑,杏眸里涌动着难言的光泽。

  他饶有兴致地停下手头的动作,薄唇一掀,“真想孤亲你?”

  唐灼灼手紧了紧衣袖,琉璃色的眸子澄澈又柔和,声音娇糯有余,混在袅袅升起的熏香中,余音生香:“殿下想亲吗?”

  霍裘愕然,心底如同冰山被舰船撞出了一个豁口,堆积的雪水奔流而下,他手指动了动,凝神细望她的神色。

  没有厌恶反感,没有黯淡失色,有的只是明晃晃的坦荡和一丝的犹疑不安,怯怯生生的,偏偏要装出面色如常的样子。

  真可爱。

  他眉心陡然舒展开来,绣着蟒纹的袖袍轻轻蹭到轻柔的床幔上,他微微俯身鬼使神差般捏了捏唐灼灼的脸蛋,声音又低又哑:“美人心意,岂有不收之礼?”

  更何况这美人眉目精致如画,早早就站在了他心尖尖上,一站就是好些年。

  说是这样说,霍裘却迟迟没有动作,唐灼灼闭了眼睛睫毛轻颤,过了半晌颤巍巍睁开眼睛,才见到霍裘靠在床柱上面带笑意看着自己。

  唐灼灼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霍裘眸子里顿时燃起两朵火苗,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几步走到她跟前,声音沙哑暧昧得不像话。

  “小笨蛋。”

  他话里浓郁的宠溺之意遮也遮不住,褪去了白日里的清冷淡漠,唐灼灼突然觉得鼻尖有些痒,还有些酸。

  他虽处处强硬,但也处处顾忌了她的想法,她不愿的事从没人敢逼着她去做,包括他自己。

  可他什么也不说,她哪里就能猜到他的心思?

  唐灼灼抬起头,瓮声瓮气地扯了他袖子道:“殿下闭上眼睛。”

  霍裘瞥到她秀气的手指,如青葱似的根根分明,他沉沉望了一眼,依她的闭上了眼睛。

  唐灼灼仰着小脸,及腰的长发在背后漾起柔和的弧度,她身上素白的寝衣有些松垮,露出白得亮眼的精致锁骨,她缓缓闭了眼,踮起脚在霍裘的左脸上胡乱蹭了一下。

  霍裘陡然睁开了眸子,眼神里的幽光灼热,又带着某种沉重的压抑,脸颊上温温热热的触感像是过了电一样,撩得他心里有一瞬间的酥麻。

  唐灼灼蜻蜓点水一样地蹭了一下后就想飞快地退开,却被霍裘强硬地揽了腰肢,两人的身躯一瞬间无比贴合。

  霍裘瞧着此刻缩成一团低着头的小姑娘,低低地逗弄:“娇娇就是这样糊弄孤的?”

  唐灼灼拽了他一角的衣袖,死活不肯抬头,隔着两件衣裳,他滚烫身躯上的温度传到她周身每一寸,她突然想起那年喝了西域进攻的清酒后,也是这样的感觉。

  脸上热,身子也热,脑袋晕乎乎的不知道里头装了些什么东西,像是踩在绵软的云层上一样。

  霍裘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倒是前所未有的撩人,手下是她细腻的肌肤,纤腰不堪一握,他都有些担忧自己手下一用力将她的腰折断了。

  也的确是,新婚夜那日被他困在身下的人,乌发雪肤,哪怕眼里心里满满都是抗拒,也依旧让他发了狂。

  霍裘想起那夜里,眸子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喉结上下滚动几圈,才将低着脑袋的唐灼灼捞了上来。

  “现在知道羞了?”他嘴角边的笑意真实而缱绻,目光透过袅袅的香,瞧到外头连绵细密的雨丝。

  “殿下怎么就知道欺负人?”

  唐灼灼骄横地瞥他一眼,自顾自走到案桌边上的椅子边坐下,身上的中衣有些宽大,露出她小巧的脚踝和大片如白瓷的肌肤。

  正在这时,安夏端了才熬好冒着热气的药碗进来,见唐灼灼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将药碗放下,福了福身出去了。

  熟悉的草药味钻到唐灼灼的鼻间,熏的她脑袋疼。

  这是没喝呢,她舌尖都觉出一丝苦味了。

  霍裘知晓她的小心思,面上的表情不变,只轻轻地道了一句:“三日后启程前往西江,你身子这样,怕是……”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移到了那碗药汁上。

  唐灼灼心头一颤,猛的闭着眼睛将那黑乎乎的药汁一饮而尽,表情一时间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