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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车进行时五(1 / 2)





  云郦猛地起头, 裴钰安眼尾泛红,他嗤笑一声,起身推开她。

  云郦抓住他绣银线的袖口:“不是的, 我有想过你的。”

  裴钰安回过眸, 眼神留在云郦干净温婉的面庞上, 然后他嗤笑一声,垂下头,一根一根掰开云郦握住他袖口的纤细白指。

  云郦力气比他弱许多, 不过片刻,她最后一根手指也被他重重掰开,裴钰安冷着脸往前走去。

  云郦立在原地, 看着他颀长背影即将走出这间屋子,她奔上去,攥住他后背衣裳道:“世子, 对不起,我知道我骗了你,不是个好女人。”

  裴钰安回过头, 心口燥火越浓, 他猛地打断她的话:“郦郦怎么会骗我呢, 郦郦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当真心话,比如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我……”云郦张了张唇。

  微凉指腹压在云郦唇角, 裴钰安微笑地提醒道:“闭嘴。”

  云郦只好闭嘴。

  裴钰安这才转身离开, 目送他背影离开, 云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而后转过身, 看向乖乖躺在床上的小崽子, 她缓步过去。

  “阿远, 娘是真的没想到你爹爹会这么在乎我。”她叹气道。

  小崽子没懂她娘的话,笑吟吟地望着他娘。

  这时候,翠屏突然出现在门口,她道:“云姑娘,世子刚刚吩咐了,让你挪间屋子。”

  “挪屋子?”云郦抬头看向门口,怔了怔。

  她这几日待的屋子都是主屋,也就是裴钰安的起居室,而翠屏根据最新指令,云郦不能继续住在这间屋子,翠屏给她新安排的是西厢房最南那间,也就是距离裴钰安卧室最远那间。

  毕竟裴钰安的吩咐是,让她远点。

  厢房久不住人,空旷简单,但陈设干净利落,云郦麻烦婢女将屋中央碍眼的东西挪到边上,又给结实尖锐的香几矮柜边缘缠上柔软纱布,这才带着小团子入住。

  这之后,直到傍晚裴钰安都没有回来,小团子额上红肿冰敷了两个时辰,颜色淡了不少,云郦想了想,抱着他出去等裴钰安。

  云郦其实对现在的处境有些焦急,但不是为了她,而是赵渔,裴钰安若真的是帮薛琅登上西洲城主之位,陈家很危险。除此之外,云郦对于自己的处境倒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是她骗了裴钰安,不被人发现就算了,既被他发现了,他对她如何她也没有怨言。

  毕竟是她先玩弄他的感情。

  何况,人要为自己每一个选择负责,不管那个选择是好是坏,她都得负责。

  她站在院里的白杨柳下,边教小团子叫阿爹边等着他,可等了半个时辰,小团子腹中空空,裴钰安还没回来的影子。云郦带着小团子进门,喂了他一些食物,天色渐晚,小团子打个呵欠,不多时睡着,云郦让阿如和林妈妈带他去睡觉,自己则去厨房就地取材,用西瓜,银耳,莲子熬了份冰雪冷元子。

  熬好冷饮,云郦再度出门,在院里等着裴钰安。

  裴钰安是约莫两刻钟后回来的,云郦满脸微笑地迎上去,裴钰安阔步往卧室而走,根本不给云郦靠近机会。

  云郦见状,折身将冰雪冷元子从厨房取出,她走到门口,等禀事的扁余从屋内出来,云郦才笑吟吟地入内。

  裴钰安坐在圈椅上,眼眸轻阖,不知在思索什么。

  云郦轻手轻脚将冷元子放在他手边。

  裴钰安忽地睁开眼。

  云郦柔声道:“世子,这是冰雪冷元子,夏日饮用最是的清凉不过。”

  裴钰安没看一眼散发清凉和甜意的冷元子,他冷冷道:“出去。”

  “世子。”

  “出去!”裴钰安再道。

  云郦揉了揉额头,只好转身离开,走出门口她往房间望了眼,裴钰安哐当一声将冰雪冷元子推在地上,见她看来,他对她轻轻地扯了扯唇角。

  云郦略有沉默,她往前走去,刚走到院中央,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微沉男音:“云姑娘。”

  她转过身,叫住她的是扁余。

  扁余态度依然很恭敬,他看着云郦道:“云姑娘,你若是真的离开,怕是世子会更加生气。”

  云郦闻言弯了弯唇,她指了指小厨房:“多谢扁余公子提醒,但我没想离开,我只是想去打水。”

  扁余定定地看她几眼:“如此甚好。”

  云郦抬脚去了小耳房,打了盆温水回到房间,裴钰安此时没在外间,槅扇门口倒能看到内间晃动人影,云郦将木质脸盆放在紫檀梨木绘鱼纹架上,柔声道:“世子,天色不早,该洗漱了。”

  听到声音,裴钰安从内间走出,云郦笑盈盈地看着他,暖暖烛光下,她面容似乎带上温度,异常柔和。

  裴钰安唇角牵动:“我的话你听不懂是吗?”他语气很是温和,但同等柔和烛光下,莫名有股行走在深秋寒夜,背后凉风幽幽,树梢乱颤的恐怖之感。

  云郦脸色不变,温柔如常:“世子的话我自然是听得懂的。”她略顿,眼里装满裴钰安的身影:“只不管世子要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但世子不能赶我走。”

  乍听此句,裴钰安忽然笑了下,他走向云郦,盯着她问:“真的什么都愿意?”

  云郦绞了干净帕子递给他:“嗯,愿意的。”

  看她温柔面庞半晌,裴钰安接过帕子,擦了擦手,然后笑着对她道:“你进去。”

  云郦听话的走进内室,裴钰安看她背影两眼,对门外的翠屏吩咐几句,翠屏听到裴钰安要的东西后 ,身体一颤,本着侍卫的职业素养,她利落地去前头的小院将东西取来。

  一刻多钟后,云郦就见裴钰安带着翠屏入内,翠屏手里抱着个木质箱子,她将箱子放在靠美人榻的长桌上后,复杂地看了她眼。

  云郦心头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下一瞬,翠屏离开,裴钰安打开木柜,云郦看着他从里面拿出一卷泛着冷光的银针,还有毫笔。

  没等她想好裴钰安要做什么,裴钰安温和地叫道:“郦郦,过来。”

  云郦硬着头皮起身走过去,裴钰安示意她面向墙壁坐在美人榻上,云郦乖乖坐好,然后就觉得背后一凉,裴钰安将她肩头衣裳扯了下来。

  “世子……”

  “别动。”裴钰安指腹略过她温热雪肤,捻起一根银针,“我给郦郦做个记号可好?”

  他说着,轻轻刻下第一针,刺疼之意骤然从背后传来,云郦不由得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