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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媚第107节(2 / 2)


  潜藏在心渊底部某种微妙的情愫骤然萌芽。

  日久年深,昀熹引领他变得?更强,而?他也磨平了她的棱角。某种程度上?,他们在成就更好的对方。

  若与她共度朝朝暮暮,他好像……乐意的。

  可?如今,她是个黄毛丫头啊!

  宋思锐愧疚难当,心内直骂自己胡思乱想?,无耻至极,赶忙转移窘迫视线。

  昀熹因他的古怪反应而?茫然:“傅小哥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好端端的,耳朵红成那样?阳光太猛烈?火太旺盛?该不会中暑了吧?”

  昀熹语带担忧,还用袖子给他扇了扇风。

  宋思锐“呵呵”干笑,手忙脚乱套上?半湿外裳,忽而?闻到一股焦味。

  心思飘忽之际,忘了掌控火候!

  “哎呀!”他急急忙忙把虾挪开,幸好焦的是须尾,剥开虾壳,虾肉虽干,尚能食用。

  他主动把好的全数留给昀熹,自顾啃食焦黑的部分,岂料昀熹不领他的情,非要“同甘共苦”。

  ···

  天光云影投落在万顷碧波上?,涛头一线如雪堆来,击石堪比断玉碎珠。

  明明和往常没两样,向?来沉稳的宋思锐竟平添惴惴之意。

  为减轻如潮水翻涌的奇思怪想?,他草草吃了点烤鱼,研究起从海中寻到的铁匣子。

  看得?出,此物埋藏海岩下时日已久,铁锈斑驳,难辨原本的镌刻纹理。

  “什么玩意儿?”

  昀熹好奇端起匣子晃了晃,从缝隙中倒出水后,抽刀在手。

  宋思锐展臂一拦:“我来。”

  “你?还怕里头蹦出海怪,把我叼了去?”昀熹哈哈大笑,反手一刀,劈开锁头。

  揭开盖子,内里有一油纸包裹,外层早已糊烂。

  宋思锐唯恐此物带毒,抢在她之前层层拆解,于绵融的湿纸团中翻出一枚雕兰羊脂玉牌和一镶有小金铃的红玉佩。

  经海水腐蚀,白玉红玉温润光泽略减,但金铃精巧别致,红玉上?镂刻的芍药花纹仍清晰可?见。

  “这……不像长陵岛所造的金玉饰,”宋思锐惶惑,“贵重之物,缘何埋于海底?”

  昀熹把玩白玉牌,抹去附着的纸屑,细辨背后所刻的十六字,念道:“思卿如流,无穷无已。显心扬意,亦蔓亦茹……?”

  她陡然兴奋:“咱俩寻获了宝贝!走,拿回去给爷爷瞅瞅!”

  说罢,横脚扫起一片沙,覆向?未灭柴火;与此同时,一手挽住宋思锐的胳膊,直奔向?渔船聚集处。

  相处数载,宋思锐没少被她拉拉扯扯,今儿没头没脑想?到未来去向?,被温软小手一拽,立时烦躁难安,急巴巴甩开她的手。

  昀熹疑惑睨向?他,他扭捏解释:“不、不必拉我,我跟得?上?!”

  二人从岛民处借了一舢舨,划回长陵岛,匆忙赶回秦家。

  秦老岛主正好送一名求诊的断肢者出门,见他们俩衣裳凌乱,头发披散,不由得?皱眉:“老大不小了!成何体统!”

  昀熹浑然未觉,邀功似的捧出海里捞的“宝物”:“爷爷快看!”

  秦老岛主接过?,先?是疑惑,而?后转为惊诧:“你?从何处得?来?这……应是你?曾伯祖的遗物。”

  昀熹挠了挠头:“是姑祖的……父亲?”

  “是,兰汐姐姐曾受她父亲遗命,将?配饰埋至海里,你?无缘无故挖来做什么?”

  昀熹偷觑宋思锐,终究没把他供出。

  宋思锐对祖孙谈及的人物闻所未闻,满心好奇,想?问又不敢问,却听秦老岛主叹道:“你?曾伯祖和你?曾祖为异母兄弟,年少时相见不相识,倒是落难海外,才相互照应。可?以说,七十二岛有半数以上?,是他们兄弟联手打下来的。”

  昀熹笑道:“爷爷,您说过?这一段了!七十二岛另外半数,是您和您的堂姐携手收归。您还说……您的父亲未随父姓宋,而?是随母姓秦,故而?两家人虽是至亲却不同姓。我要是早生几年,定可?亲眼目睹姑祖平定寇乱、驱逐海岛的威风!”

  “姓宋”这两字,于宋思锐心间诱发阵阵回响。

  他知秦老岛主私下唤无上?皇为“叔父”,一度断定是尊敬称呼,也认为自家曾祖父千里迢迢来此隐居,只为与秦家有几分师门情谊。

  可?听说秦老岛主本应姓宋,他才嗅出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转目望向?秦老岛主,满眼疑问,欲言又止。

  秦老岛主没多言,只吩咐二人把饰物放回原位,再去长辈坟前磕头请罪。

  昀熹一改平素的撒娇任性,无半句抱怨,恭敬领命而?去。

  宋思锐尾随其后,协助她重新包裹好,另寻一牢实的匣子封住。两人深潜海底,挖了个洞,藏匿匣子后,以岩石固定压牢,才游回岸边。

  昀熹拧着衣裙上?的水滴,脸带懊恼:“都怪我记性不好!曾伯祖姓宋讳显扬,其夫人姓饶讳蔓茹,灵牌上?清清楚楚,我竟抛在脑后!”

  宋……显扬?

  宋思锐整个人懵了——他的曾祖父,当今无上?皇,姓宋,名显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