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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给我下药了第1节(2 / 2)


  其中的曲折过程,采绿并未多言,总之她们主仆无处可去,想着来西州投奔族亲苏家。路上又被一伙歹人打劫,苏云清失踪了,所幸被朱承佑给救回来。

  她醒来后,往事只剩零星记忆,自己失踪期间发生了什么,更是不知。所以本来凄风苦雨的一段身世,于她而言不痛不痒,听完后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倒是跟她一起长大的采绿说到伤心处痛哭流涕,她还反过来安慰:“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忘了。”

  身世的事就此揭过。

  苏云清听闻朱承佑是个风流浪子,府里姬妾如云,生怕他要自己以身相许好报答救命之恩。她苦思冥想了一天一夜,提议拜把子,日后听凭差遣。朱承佑爽快地答应了,平日里有事没事就带着她到处寻欢作乐,导致坊间流言四起。

  苏云清对自己的名声早就破罐子破摔,根本不在乎。但对于来自京城,出身高贵的王妃来说,她大概就是不守妇道,不重名节,有辱斯文的那一类女子。

  这趟鸿门宴,推自然是推不掉。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苏云清抬手按住额头,只觉得脑壳疼。近来她大概时运不济,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

  苏家家主苏伦两个年长的女儿已经出嫁,家中唯有一个幼子,没有得力的榜首。苏云清来了之后,主动跟他学做生意,许是有些天赋,半年就有模有样了。上个月,苏家在北边的马场出了事,苏纶将家中诸事托付给苏云清之后,带人前去处置。刚才负责跟他联络的婢女采蓝来报,苏纶在北境失去了踪迹。

  西州是大昌的西北门户,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为河东之根本,古今兵家必争之地。大昌常年与强大的土默特部对峙,双方时战时和,关系微妙。前段时间,土默特部一骑突袭重镇同府,守将潘毅为了保护百姓撤退后方,失手被俘。

  而苏家供应西州东胜军的马场,恰好就在同府附近。

  苏云清越想越怕,惊得掉了茶盏,才有开始的那一幕。

  “采蓝,这件事先瞒着婶婶。再多派些人出去打探消息,尤其是来往大昌和土默特部的商队,花多少银子都无妨。”

  “是。”采蓝退出去。

  苏云清在屋中走来走去,苏纶常年往来边境,经验丰富,身边又有高手保护,一定不会轻易陷于险境。可眼下音讯全无,着实令人担忧。如果朱承佑没有远行,苏云清还能找他商量一下。现在无人可以仰仗,她告诉自己,最要紧的是不能慌。

  说是不能慌,可手指却抖得厉害。

  采绿上前握着她的手,轻轻往里呵气:“小姐是不是觉得冷?一会儿奴婢再给您添个炭盆。”

  采绿从小就在江宁织造府,一直照顾苏云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小姐到底改变了多少,甚至可以说,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从前的小姐,被保护得太好了,如同养在温室的娇花,经不起风浪。这大半年来,小姐失去过往的记忆,反倒迅速成长起来。

  可她知道小姐无数个夜里的辗转反侧,秉灯夜读所下的苦功。

  失去记忆的迷茫和害怕,也许旁人都无法体会。

  她曾无比感恩姑爷把小姐接到了身边,免了她们主仆二人颠沛流离,无家可归。但小姐太依赖,太相信姑爷了,天真地以为只要在他身边,就永远会有人为她们挡风遮雨。

  直到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们一巴掌。

  苏云清慢慢镇定下来,走到书桌前坐好,让采绿过来磨墨。

  她写的字,不是闺阁女子常用的簪花小楷,反而走势强劲,自成风骨,见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夸有大家风范。

  苏云清写完,像往常一样拿起纸欣赏,“采绿,我的字如此好看,到底是谁教的?”

  采绿仿佛被噎了一下。这字是当初姑爷还在江宁时手把手教的,然后小姐又经年累月临摹他的字帖,学了七八分像。连姑爷自己都说,有时分辨不出小姐和自己的笔迹。姑爷的墨宝,在才子遍地的京城都能排得上号,他写的青词更是频得皇上称赞。可采绿哪敢提过去的事,“姑爷”二字更是禁忌。

  苏云清也不是真心想问答案,自顾说到:“嗯,跟老师无关,应该是我太优秀了。”

  采绿:“……”

  “把信送出去吧。”

  *

  晚些时候,苏家主母邹氏带小儿子苏聪到访。邹氏生得慈眉善目,身量娇小,因为缠足行动很缓慢。

  苏云清扶她上坐,“婶婶怎么过来了?”

  邹氏笑着说:“前些日子托云想阁给你作的秋衣,今日刚好送来。你快瞧瞧,合不合心意?”

  几个婢女手捧着衣裙逐次上前,那些裙裳用料讲究,绣花式样精美时鲜,比起高门大户的也毫不逊色。苏云清忙说:“婶婶总给我做新衣,箱笼里都塞不下了。再说,我平日也穿不上这些。”

  为了行动方便,她出门一向穿轻便的男装,漂亮繁琐的女装都束之高阁。

  “女儿家爱美,你正是如花的年纪,哪能整日穿男装。”邹氏拉她坐在身边,“我两个女儿出嫁以后,家里就冷清多了。幸得有你,我还能张罗张罗,千万别跟我客气,显得生分。”

  苏云清乖巧地点了点头。邹氏身体不好,苏纶的事她不敢透露半句。

  苏聪见状,立刻跑过来,硬要挤坐在她们之间。

  邹氏随了他,“这孩子,真是拿他没办法。”

  苏聪今年十岁,小模样儿生得招人喜欢,脖子上挂着金玉打造的长命锁,手里还捏着个糖人。他是苏家独子,又是邹氏夫妻上了年纪才得来的,疼得跟眼珠子一般,平日舍不得打骂,千依百顺。

  自从苏云清来到苏家,苏聪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还想尽办法捉弄。两个人打打闹闹,本也相安无事。只是前些日子,苏云清被臭小子逼急了,抓他在膝头,朝着小屁股一通“啪啪”地打。

  当时苏聪被打懵了,飞奔回自己的房间,半日不肯出来。苏云清还担心他事后向邹氏告状,结果却不了了之。

  那以后这小子倒是消停了不少。

  此刻,两个人互相做了个鬼脸。苏聪撇开头,“哼”了一声。

  邹氏见惯不怪,径自问苏云清:“听说王府给你下帖子了?”

  苏聪忙竖起耳朵听。

  “王妃叫我过府叙叙。”苏云清尽量说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