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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严修筠便收了手,冷冷看着他,但仍然寸步不让。

  他冷“哼”了一声,露出一个极度愤怒和讽刺交织的表情:“我不打她,最后说两句话就走!怎么……合法夫妻连这个权利都没有了?”

  他虽然站在严修筠面前,但是说最后一句话时,看的却是不远处的陈雅云,“合法夫妻”四个字被他说得咬牙切齿,仿佛那是什么玷污人世的垃圾。

  严修筠没动,倒是半晌都没有出言的陈雅云挽了挽散乱的头发,从江晚晴身后站了出来。

  她也许不是一个多么好看的女人,但是平日里总是姿态恬淡,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漠然,她这样往这里一站,和方才争吵时判若两人。

  陈雅云径直朝前走了两步,向江晚晴和严修筠分别略一点头,就算谢过了。

  严修筠并不多说,一侧身便给他让了路。

  “你还想说什么?”陈雅云眼神空洞地问,“你说,我听着。”

  那男人眼神阴沉,倒是没有再动手。

  他喘着粗气盯了陈雅云两秒,咬牙切齿地问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现在,跟不跟我回去?”

  随后就是沉默,漫长而令人尴尬的沉默。

  江晚晴悄无声息地走到严修筠身边,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她现在进退两难,不知道该走该留,无端扯进这种说不明白的家庭矛盾里,她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幸好还有一个严修筠陪她一起尴尬。

  而那夫妻俩根本不在意旁人尴尬不尴尬,又或者,他们已经分不出多余的感官,去体会旁人怎么想。

  男人的脸色从不耐烦到失望,从失望到愤恨。

  陈雅云却仍旧一言不发。

  他们之间就这么诡异相对了很久,久到江晚晴以为他们不会再出一声的时候,陈雅云突然笑了。

  那声音讽刺却不是嘲笑,冰冷却不是无情。

  她眼神空灵,表情甚至算得上是一个友善的微笑,语调中也没有大喜大悲。

  她只是平静地说:“学林,你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第16章 15

  被陈雅云唤做“学林”的男人拂袖而去,她自己则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她才想起了身侧有两个多管闲事的旁观者在场。

  “谢了。”

  陈雅云的表情好像是被秋日的晚风吹散了一样浅淡,连被人撞破家事的尴尬都省了。

  严修筠也一点头,毫不拖泥带水,揽过江晚晴的肩,就要往酒店走。

  江晚晴却觉得这么一走了之有点儿不太好,她有心理学的博士学位,而此刻,无论从专业角度看还是从常识去考虑,她都觉得陈雅云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儿。

  “陈老师。”江晚晴瞧了瞧陈雅云的脸色,“您还好吗?”

  陈雅云的神色淡淡,对她的关心不怎么领情:“都过去了。”

  她的反应可以说是很不礼貌了,但是特殊时间特殊情况,江晚晴难得没和她计较,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您如果想找人聊聊,可以给我发微信……您现在不想聊,我们回了平城也可以。”

  陈雅云原本一直看着她丈夫走远的方向,听到这句,才缓慢地转过头来看着江晚晴。

  她直勾勾的眼神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江晚晴自觉没做什么亏待过她的事情,所以即使被她这么看着,也仍然不避不惧,任她肆意地审视。

  对方就这么看了半晌,突然又笑了。

  “不敢劳烦江老师。”方才的陈雅云,有一种红尘阡陌皆为过往的空落,而现在她面对江晚晴时,语调里的笑意居然是全心全意的讽刺。

  “您一向不爱管这样的闲事,让您遇见这一遭,已经是叨扰了。”

  江晚晴忽略了她的无礼,反而敏锐地抓住了一个词:“一向?还有什么事,和您的事情是‘一向’?”

  陈雅云却不肯和她聊了,别过目光,专注地看着飞蛾在灯下不断地撞击灯罩,言语间更是断然下了逐客令:“我想在这里吹吹风,严教授、江老师您两位慢走,我不送了。”

  她摆明了态度不会再和江晚晴多说一个字。

  江晚晴知道她精神状态不对,也并不想刺激她,看她别过脸,只低低叹了一声,轻轻拽了拽身侧神色冷然的严修筠,微微摇了摇头。

  严修筠神色不虞,用眼角扫过陈雅云,当然,也没有得到对方任何回应。

  他侧身低下头,不再朝那边投去哪怕一个眼神,只是异常仔细地,替江晚晴整了整身上的外套。

  江晚晴知道他是在替自己不平,可能还在嫌自己多管闲事,只能无奈又好笑地弯了弯嘴角,态度端正地任他揽着,头也不回地进了酒店。

  学校原本给所有来参加科研会议的人员都定了酒店,配备标准是单人标间,这家酒店设施新,房间又大,虽说是单人间,住两个人也是没问题的,江晚晴和严修筠两人合法夫妻,也没什么好矫情的,干脆只领了一个房间,权当给学校节约资源。

  酒店房间里的温度宜人,也不再有让人皮肉发紧的冷风,江晚晴进门就换了睡衣,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收拾平整,该挂起来的挂起来,一转头,才发现严修筠抱臂靠在墙上,用一个无奈的眼神看着她。

  江晚晴当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可偏偏就想明知故问。

  她一边拿着严修筠的睡衣走到他跟前示意他换上,一边若无其事地无辜着:“这么看着我,怎么了?”

  严修筠接过了睡衣,却没有换的意思,只是把衣服搭在了胳膊上,仍然挑眉看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江晚晴女士,你看见暴力事件,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往上冲?”

  他一个国外长大的人倒是会这么咬文嚼字,不知是本来就懂,还是最近跟着天意耳濡目染的;总之,江晚晴算是知道,严天意那聪明到欺负人的基因是怎么个来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