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长风缓缓回头，有些不解。

那种稚嫩天真的表情，着实让人看上去想打他一顿。

之前的成熟去哪了？之前的男人自信去哪了？人没了自信就像现在这样，干什么都有种孩子气？

“到底……什么情况？”李长风冲着黑暗喃喃自语。

“他啊……应该是记不起来了吧？”神灵的回音还在继续，有点玩味，也带着恶作剧般的愉悦。

“你你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好像不是一码事吧？！”李长风哭丧着脸，这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连这位神灵在说啥都不知道呢！

下一秒，黑暗中忽然探出了一个巨大生物的身体。

它仿佛带着金色与蓝色交织的面具，可本该是脸庞的位置，却是无尽的黑洞。那是一只狮身人面兽，但又不全是一只狮身人面兽，他是一位无脸无貌的神灵，是那位外神的分身之一。

“不……”

李长风只觉得心脏仿佛猛地被人挠了一下似的，像是无数红火蚁在他的心头，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一幕，自然也不知道，眼前这位无貌之神，其实已经在暗地里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只是以他的身份，从来不屑于说出来罢了。

这场游戏对于他来讲是消遣，而对于李长风来讲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复仇之战，他还想找回周雅，他还想统治整个云梦，他的脑子里还有着许多妄想，所以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再次失败。

虽然他有些时候看上去那么无能，可他也有自己雄心勃勃的一面。

他深呼吸一口，缓缓吐出浊气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在一个孩子的脑子里种下了一只虫子，只是悄悄地带走了他的父母，只是悄悄的抹除了他的记忆，我关心他的成长，看着他一步步崛起，这样做，岂不是像操纵的人偶一样……有趣。”神灵摊摊手，在逆光中蠕动巨大的身躯，声音中，依旧还是熟悉的愉悦。

“可还真有……你的。”李长风一字一顿，在恐惧的同时，又感到一丝窃喜，他庆幸这位神明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却永远不会知道，他这种人对于这位神来说，也只不过是玩具罢了。

不，甚至连玩具都算不上，只是偌大宇宙中的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们可以掌握记忆，他们也可以穿梭宇宙，有太多太多的外星眷族是他们的属下，也有太多太多生物，等待着下一顿大餐的到来。

所以啊——

真有趣啊。

这些人类都已经死到临头了，却还信奉着他们。

最终，无貌之神伸出一只爪子，拍了拍他的脑袋：“去魔都吧，孩子。去找到我的代言人，去感受一下，会非常非常……有意思呢。”

他的声音逐渐从沉稳变得空灵，最终开始消失。

“我……明白了。”李长风悄悄地咽下一口唾沫，用力点头道。

“他是被我眷顾的人，你也是，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哦。”

“明白了。”

“那就让这一切开始吧……这场游戏的最后赢家，到底是谁呢？”无貌之神对此越来越感兴趣了。

山洞里回荡着神灵的余音，修格斯们窸窸窣窣的扑在山洞上，顺着那些蜿蜒曲折的裂口一路前进，指引着李长风走出。他瑟瑟发抖，他怀着赌徒般的心态办事，他也的确觉得自己快要疯魔了，但他还是决定继续自己的行动。

修格斯们默默看着这个普通人，他真的也就是个普通人，一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但他偏偏被选上了，所以修格斯们也开始感兴趣了。

这些无定质生物扎根地球那么久，自然也不是来这里逛街的。

那些一直盘踞在天华上的神秘组织，也一直在蠢蠢欲动。

一时间，天地间充满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