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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再一次合租

第120章:再一次合租

不久,我就离开了那儿,似乎每次辞一份工,我都有一个充足的理由似的,我不愿再成天看见乌烟瘴气的棋牌室,不愿再去为那些赌棍泡茶,跑腿儿了,我厌恶着他们,每当我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去,为他们掺水时,老实说,我是怀着一颗多么艰难的心才走进去的呀!那真是一个脏污的所在,我想逃离,远远地逃离掉,再也不回来!即便给我一个金娃娃,我也不会再去那样的场所打工的了!

拿到工钱后,我给易经理说了一声,道了个别,便走到楼下,离开了那儿。当我还在茶楼里时,我看见小梁,原打算也上去给他说一声的,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没能接纳我那些煞费苦心的劝导,没能够听我的话回到学校再去读书,那当儿,他正站在中间的那间棋牌室里,环抱着手站在那儿看别人打麻将,一副爽快的样子,笑嘻嘻的,我便觉得他确实是喜欢那样的生活的了!就转身离开了,没再上去打搅他!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何必又去强求人家干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呢?!只要他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不做坏人,就行了!

我又孤独地成天价呆在那阴暗、潮湿的像地下室一样的底楼的小屋里了。我倚在床上,每当回忆起在茶楼里上班的那段时光,便觉得后怕起来,那样的环境里,我竟然在那儿呆了那么久!想想就很可怕的了!

屋子里静寂着,房东家白天只要是小孩儿上学还未回来,总是安静的,电视也很少开,老太婆甚为节约,有时,当我过去缴房租时,她也没开灯,一个人独自地坐在门口,籍着天空下透下来的那点儿亮光,埋着头,膝盖上放个筛子,在那儿拾掇那些毛线之类的小东小西的。到了傍晚的时候,那小男孩放学回来后,屋子里就变得吵闹起来,老太婆爱意绵绵地咒骂着小男孩儿,可,小男孩却常常显得更凶,那时,老太婆就只好搬出他妈来:

“快点儿做作业,你妈要回来了!看你那肉痛不痛!”

“做嘛做嘛!”

小男孩狠狠地吼着老太婆,之后,他便不再开腔了,屋子里变得安静了起来,想必,那小家伙在做作业了!

那时,我就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小男孩不一会儿又对那老太婆嚷嚷了起来,吼着她,婆孙俩又干起嘴仗来,怪滑稽的!我就不禁笑笑,那便是我在那儿居住时,得到的唯一的快乐了!

屋子似乎变得越来越潮湿了,我买了塑料拼图铺在地上,希冀着能够变得干爽一点儿,可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常常在我翻开一块拼图来时,看见上面湿漉漉的,真是太潮湿了!我的手脚似乎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常常感到软绵绵的酸痛,我需要看书,常常在屋子里一呆就是大半天的,感觉身体都要发霉了似乎,于是,我只好走出去,到外面的菜市场之类的地方又去转转。

有时,遇见太阳好的天儿,我就在路边拣一块高大点儿的石头,在阳光里坐上一会儿,晒晒太阳,那时,我总是感觉惬意得很!想想,这些年住过的地方,不是吵,就是不通空气,没窗户、阴暗、潮湿!于是,我又想搬家了,搬到哪儿去呢?心里一点儿谱也没有。

想一会儿,没辙,于是,我便站起来,继续到处转,我悠闲着,虽然失去了工作,但是,那时的我确实是很自在的!

离棚户区不远的地方,在公路对面有一片民居楼,在一段很高的石梯的下面,远远地看去,有三分之二的楼层从那公路的边上冒了起来,只要一走到那梯子下,便立即会感到凉爽起来,那儿有一个小坝子,民居楼一栋一栋的紧挨着,每扇窗户上也安装了防护栏,堆着杂物,或者在那栏杆上放一块木板子,在上面搁几个花盆,那些花儿似乎也干干瘦瘦的,一点儿也不鲜艳,就像个生病了的人,总是显得无精打采的,毫无生气可言!如果那里面的人将那些防护栏撤掉的话,将是多么惬意的事呀!那么,那些花儿立马就会变得富有生机起来!在我的生命里,看见的总是那样的民居楼,安着铁栏杆,确实让我心里感到一点儿也不爽快!

虽然如此,我也还是羡慕着住在那楼里的人!至少比我住得好!他们不会为房间的潮湿发愁,不会害怕自己会得关节炎,有好几次,当我的手脚感到酸痛起来时,我便有预感一定会下雨了,于是,要不了多久,便真的灵验了!我怀疑起自己得了关节炎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也是要离开那房子的了!

有天傍晚,在天桥下的那根电线杆上,我看见上面贴着一则招租信息,那纸条高高地贴着,似乎主人害怕有人捣乱,去撕掉一样,于是,我就记住那手机号码,打了电话过去。

那大楼的走廊是极宽的了,每一层都有一个垃圾洞,住户们就不用把垃圾带到楼下去,直接从那洞里丢进去就行了。水泥的地面,没镶地砖,漆黑、陈旧的扶手,不过因为地势低洼,所以,就算走在七楼上也是感到很凉爽的了。

我照着地址,敲了敲门,出来给我应门的是个小男生模样的戴眼镜的男子,他长得很矮,只有一米五几的光景,穿一件黑色的T恤,白色的球裤,耷拉着一双拖鞋,看上去似乎他整个人都陷在了一个大模子里,走起路来,衣服、裤子就晃荡着,便显得更瘦小了。

这屋共有三间卧室,他把我带到我要租住的那间屋子前,我探身看了看,十来平米的样子,比起那宽敞的客厅来,便觉得那房子设计得其实一点儿也不合理的了!偌大的客厅里靠墙只放着两个破破烂烂的红色的塑料沙发,对着的墙角一张小小的电脑桌上放着一台电视机,除此,再无别的摆设了!单看那房子里除了厨房与厕所外,其他的地方都还镶了护壁板,那不禁使我想起曾经的主人来,想想那时,他们家还未搬走时,那客厅一定是很华丽的了,摆着各种漂亮的家具,盆栽什么的,屋子里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翌日早上,我便迫不及待地搬到了那儿,离开了那地下室般的潮湿屋子。我没什么家当,除了被子,衣服之类的用一个箱子和大口袋装上外,便是一些这些年我所看过的书了。很快,我便把新居收拾停当了。

那男的在一家软件公司上班,干的是关于电脑方面的工作,他的话并不多,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也是恰当的。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打游戏,那电脑就摆在临着走廊的窗前,我下楼买东西的时候便冷不丁看见了他,可他似乎压根儿就没看见我似的,打着游戏,忘记了一切!他那屋子我倒觉得是一点儿也不舒服的了,窗子向着走道,外面的人一过路什么的就会看见房间里的一切,毫无隐私可言,要是把窗户关上,便会不通空气,就像曾经我住过的那间出租屋那样,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可是,他似乎完全不把这个完全当回事儿似的,或许,他是个男的,那窗户也成天开着,空气也算是流通的,所以,他便完全不在意的了。

傍晚的时候,对面的楼里响起有人拉二胡的声音来,咿咿呀呀的,夜色渐渐降临了,天变得黑了下来,那时,二胡的声音还在响着,拉得也是极流畅的了,站在窗前,看着对面楼里的灯光,便想象着那拉二胡的是个有着怎样面孔的人,多大岁数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当黄昏降临的时候,那二胡的声音便会准时的响起来,听着那声音,便觉得日子就是那样的了,时光缓缓地流逝着,像流水一样朝那未知的未来流淌而去。

很晚的时候,防盗门终于开了,客厅里旋即变得吵闹了起来,我走出去悄悄地一看,竟是一对小情侣,男的长得瘦高瘦高的,留着三七分,脑袋有点儿小,穿一件白色短袖,还穿着皮鞋,看上去显得一丝不苟的样子,女孩儿留着学生式的短发,穿一件淡绿色的齐膝裙子,他们把箱子,还有锅碗瓢盆、装米的盒子什么的一股脑的放在了门口,然后又下去一会儿,再搬上来一点儿家当,如此重复几次,不一会儿,他们便搬进了我对面的那间卧室里,待到一切都收拾停当后,那眼镜男才走出来,朝他们打起招呼来:

“都搬过来了啊?”

“嗯,这儿住起安逸,就早点儿搬过来了。”

那男的回答着,拿着本子一下下地扇着汗水,女孩儿微笑着,端着一个盆子,忙着去厕所洗澡,打扫个人卫生去了。

“你们也才搬来呀?”

我忍不住问。

“嗯,就是,你也是才搬来的吗?”

我们寒暄起来,客厅里电视开起了,于是,我便端着凳子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