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绝对的错误】(2 / 2)
由宇放他独处,爽快得令人意外。
誓护无法再尝试去忍耐,他浑身脱力。似乎是从过度的紧张中解放所造成的反作用,膝盖发出嘎叽嘎叽的声音,他倒在床上。
(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吗……)
但是,他还不能放心。不如说,从现在开始才是正戏。
在他睡著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是毫无防备的。
誓护把那本红铜色的书拿过来,举到额头之上。
破魔的星帝藏书,Aegis。
这本是假货的真相,绝对不能被发现──
「咦……?」
啪嚓。
(糟糕──)
他一瞬间没注意到自己的失败,但这样便足以形成决定性的失误。
过程如此简单,如此轻松。
他把应当最忌讳的事情、最禁忌的「思考」用话语说出来了!
誓护从心底颤抖,因为对自己的愤怒,还有恐惧。
我是多么地傻啊!
在这么重要的形势中,犯下多么──
(停下这个想法!)
……这样的思考也应该停下来。不行。要掩饰已经为时已晚!
誓护在几乎无意识中用力倾听。他抱持著等待枪决的死刑犯一般的心情,等待必定到来的「那个时刻」。
细微的喀躂一声。
能让人冻僵的寒气,要指称为妖气也行。逼近而来的压迫感。从墙壁的另一边,那个人缓缓地接近。
「哎呀,理所当然地。」
发出「唰啦」摩擦衣服的声音。
「我要追究你犯下的愚蠢错误。」
盟主──「黑色守墓人」现身了。
Episde 26
在姬沙的住家投宿已经是第四天。
虽然一片狼藉的屋内让她不知所措,只有外食的饮食生活也使她厌烦,她的心情却不可思议地没有变差。再怎么说,对异邦人艾可妮特而言,不需要担心食衣住行就是谢天谢地了。
祈祝的搜索进度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进展。
誓护几乎没有离开过住家。他真的有自己的计画吗──还是说,他真心打算向铃兰投降?……不,应该不会这样的。誓护也有他的想法,他应该是在等待约定的那个时刻到来吧。
她之前试图和那个惹人厌的〈阈界的住人〉星接触,但贤人路十九号没有出现,也无法接近那里。艾可妮特觉得好像可以看到星那坏心眼的奸笑,对她的憎恨(或许该说是恐惧心理)又越发强烈。
虽然她也依靠时间残滓在镇上搜索,却没能掌握祈祝的行踪。结果,既然誓护没有行动,那艾可妮特就几乎没有能做的事。轻举妄动又有可能会落入敌人的陷阱中。
因此,这四天里艾可妮特只能一边焦躁不安一边放任时间流逝。如果说是在做战斗准备和储存魔力……听起来还好,但真要说她做了什么,大概就是看完了几套古装类型的少女漫画而已。
因为艾可妮特过著这样的生活,所以当这天好不容易来临时,她非常地振奋。
终于可以救出祈祝了。
终于可以和只能与自己的无力为伍的苦日子道别了。
千秋刀真指定的「约定之日」──
早早就起床的艾可妮特,从上午六点开始就把意识集中在「钟摆」上。
当然,这枚戒指是阿札莉亚给她的。它的另一半变成蛇的样子,潜藏在誓护身上。有时候是在衣服上,有时候是躲在头发里,总是和他一起行动。因为戒指的两个部分会互相牵引、产生共鸣,所以艾可妮特总是能知道誓护的所在地。
平安度过中午,已过下午三点三十分的时候。
誓护终于有所行动了。
他走出住家,开始移动。
向对面些微一瞥,可以见到房子的主人横卧在沙发上读著时尚杂志。看对方那股泰然自若的态度,就让她有点生气……不过,仔细想想,昨天的艾可妮特也是以和现在的姬沙完全一样的姿势在看少女漫画。
「……吶。」
「什么?」
「誓护开始行动了。」
「真的吗!?」
姬沙把杂志丢到一边,一跃而起。
艾可妮特闭上眼睛,集中意识。
誓护离开宅邸,开始快步走在人行道上。
这条路线,艾可妮特也有印象──是誓护上学走的路径。
「他的方向是往学校……一定是打算和千秋接触。」
「学校吗?好,那就这样追上去。」
「我知道,别命令我。」
在她气呼呼的噘起嘴巴一边等候之后不久。
进入校地,在高中部的校舍打转的誓护突然消失了。
一瞬间追丢了誓护的反应,但它马上就在完全不同的地方再次显现。
「座标一下子飞跃了很远呢。那里大概是……」
恐怕,千秋刀真使用了那个所谓的转移异能。
「在哪里?现在在哪里?」
姬沙豪迈的扫掉桌上的东西,摊开街道地图。艾可妮特依靠「钟摆」的感觉,推测出方位和距离并告诉姬沙。
姬沙的手指在地图上游走──接著指向某一个点。
「原来是山上的弃置大厦啊。」
「弃置?」
「因为金融危机的影响……在建设的途中就停止了。是要继续盖、不要继续盖、要付钱,还是不要付钱,到现在还是吵个不停。」
「誓护在地下。有一种又暗又湿的感觉。」
「正合我意。所以,这里就是他们那伙人的隐蔽处──」
艾可妮特有些扫兴。他们躲藏的地方就在这座城镇中。如果「要去哪里都没问题」,据点设在远处也比较有利。事实上,如果他们的隐蔽处位于国外,要找出来就非常困难了。
他们或许有什么必须躲在这座城镇里的理由。
姬沙若有所思地沉思了一会后,马上又站起身来开始换装。
「不管怎样,我们也出发吧。」
「……『也』?」
「想不到你这么迟钝啊。我刚才就说过人已经到齐了。」
也就是说──她已经标记到那个地方?
艾可妮特惊讶得要站起来。
「你知道了!?」
「我说过了吧。我对武打还是很有自信的。」
姬沙一边打理装束,一边说明这个把戏是如何做到的。
惊人的是,这一周千秋还是有上学。他一脸若无其事的扮演学生的角色。当然,姬沙也标记好他了。靠著调查他的交友关系,她也掌握到了其他成员的存在和下落。而且,她还将发信器装在他们的个人物品上──以此认定那座大楼就是他们频繁集会的地方。
在艾可妮特毫无作为的时候,姬沙老早就开始布局了。又是羞耻又是后悔的,让艾可妮特心情很差。
「为什么没和我说啊。」
「俗话说欺骗敌人之前,得先骗过自己人。我不想让你先有心理准备,我要的是可以马上给他们一记痛击的气势。另外──」
姬沙坏心眼地笑了笑。
「为了打从心底相信你,需要一些时间。」
「────!」
那么,在这四天期间。
姬沙是在不露声色的监视艾可妮特……不对,是要摸清她的本性?
一想起自己过著堕落生活的样子,脸颊不禁红了起来。
「要出门了,快快准备。」
「别命令我……靠近他们,没问题吗?」
誓护跳进了铃兰的手中。或许他有自己的计画,所以艾可妮特不想做多余的事情,和上次一样扯他的后腿。
「都到了这里,也只能做好觉悟了。」
姬沙轻声说道。她的表情与其说是无所畏惧,不如说是气宇轩昂更为贴切。
Episode 40
千秋在亲自命名为「大厅」的地方等待主人。
这里是管线和建材外露,如同仓库一般的空间。比「客厅」大上好几倍,墙边的也足够阴暗,用来集合在一起做些什么正好,威胁重要人物的时候也是。
千秋的旁边是微微颤抖的由宇。他的前额毫无血色。虽然千秋觉得他很可怜,但毕竟由宇犯有罪过,他必须接受盟主大人的惩罚。
不久之后,盟主──铃兰的身影出现了。
一如往常惹人心醉的优雅步伐、风度翩翩的举止和举世无双的美貌相得益彰,十分具有贵族的仪态。
接著,因为紧张而面色僵硬的誓护也进入了大厅。
看上去,他没有反抗的意图,似乎铃兰自己也不认为誓护会反抗。誓护没有受到拘束,好像根本没人注意他。
铃兰就这样笔直向由宇走来。
姣好的嘴唇露出平静的笑容。但是,由宇却因为恐惧而瑟缩,缩得像小了一圈似的。
「怎么了,由宇?脸色很不好看喔。」
「盟、盟主大人……」
铃兰静静地触摸由宇的脸颊。由宇就像冻结似的动也不动──下一刻,他开始激烈地发抖起来。
「真是奇怪的孩子。是何物让你如此惧怕?」
「盟主大人,我──」
铃兰一下子把手往下移,用力抓住由宇的头。
骨头和肌肉都发出吱嘎的声响。血管遭到挤破,让由宇在剎那间白眼上翻。
──不过,也只有这样而已。
铃兰没有杀死由宇,只是如拋弃他一般放开双手。
由宇发出「咳、咳」的咳嗽声。千秋一边窥看铃兰的脸色,一边小心地帮助泪流不止、痛苦难耐的由宇起身。
「没事吧,由宇?」
「刀、真……抱、歉……」
或许是这样就算惩罚结束了,铃兰对由宇看也不看一眼,走到「大厅」的正中央,从虚空中拿出一把椅子。
这把椅子带有些许老旧,甚至能装饰在博物馆里。划出优美曲线的骨架上,雕有精致的细工。
铃兰翘起二郎腿坐上那张椅子,托腮看著誓护。
「你还是没变呢,人类。不,桃原誓护。」
她忽然睁大眼睛,此时,猛烈的妖气从她身上释放,产生气浪。那股气浪如子弹般飞过,打掉誓护手中的古铜色书本。
「对于你的勇敢,铃兰我也是惊叹不已。真的是如此大胆……」
咯咯咯,她看似愉快的笑了。
「居然想用赝品欺骗我铃兰。」
是这么回事吗?千秋如此想道。
躺在地上的那本书──红铜色的古书并不是Aegis。
而是仿造得十分精巧的赝本。
也就是说,即使竭尽全力夺走它,也没有意义。因为如果能成功和人质交换,对誓护来说就是千幸万幸了。
千秋不禁瞠目结舌。他认为誓护是个恐怖的男人,想不到也不过尔尔。
要以赝品──也就是「赤手空拳」和持有魔力的敌人挑战。何况,他的对手还是盟主大人──可以读取他人思考的敌人!
这样看来,连之前发动Aegis也是桃原的计谋,而不是失误了。至少在那件事情之后,千秋就下意识地不去怀疑Aegis的真伪了。
(桃原……你这个男人真的可怕。)
靠著赝品巧妙的打入我方内部。估计是因为他把和妹妹接触摆在第一位吧。
但是,他又打算如何离开?
有人会来救他吗?有方法能让外界知道这里?
(原来如此,现在才让盟主大人做出行动的是因为……)
知道Aegis是赝品和对方的企图后,还是在誓护做些什么之前尽快把这事结束掉比较好。铃兰始终监视著誓护至今的行动。他看起来没有与外界接触。所以,要万无一失地继续进行下去。
「忍。」
铃兰唤道。海王似乎一直在等著这道声音,他走进大厅里。
──当然,不只他一个人。
「祈祝……!」
誓护懊悔地呻吟道。他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海王偕同誓护的妹妹而来。
她没有被绑住,是因为没有必要吧。海王只要有那个心思,马上就可以把少女一个人烧死。祈祝似乎也明白这点,所以不打算从海王身边逃走。她只是用非常抱歉、带著悲伤的视线往哥哥的方向看去。
誓护看著这副光景,不禁失了方寸。
「拜托你,铃兰!别对祈祝动手!」
「那就要看你的努力而定了。」
单单这句话,誓护就理所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了。理解得十分足够。
他这样究竟是不是演技?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完全死透了心,无力地低语道:
「千秋……把你的『通道』架在学校的图书馆里。」
「图书馆──」
原来如此,藏木于林是吗?
千秋往铃兰那边偷瞄一眼。看到铃兰点了点头,他融合魔力,准备开启「通道」。
「说明详细的地点吧,桃原。阅览室……应该不是。是在书库吗?」
「……我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把它藏起来的人是我的伙伴。」
「所以说啊,盟主大人。」
海王突然插进对话。他对誓护投以嘲笑般的眼神,
「就算把那家伙消失掉也没关系了吧?」
Episode 09
真理惠的棺木上装饰了很多很多的花朵。
她很喜欢花。少年认为,她自己就像是花一样。不过只是花团锦簇、芳香馥郁,就能让人心情平稳下来。
化妆过的真理惠带有微微血色,看起来就像活人一样。
只是,她非常地安静。现在的她,已经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葬礼之后,少年在教堂的一角,第一次真心诚意地献上祈祷。
如果所谓的冥福真实存在,他想把它给予真理惠。如果所谓的天国真实存在,他想让真理惠去那里。
拜托您了,主。请让她前往您的身边──然后,请对我施予惩罚。
「你不须如此忧愁。」
神父似乎是看不下去始终没有回来的少年,他对少年搭话道:
「真理惠本来就带著一颗炸弹。」
「……炸弹?」
神父痛苦地皱起眉头,静静颔首。
「对你来说,这是个很难过的话题。七年前的夏天──发生在这座教会的不祥事件。」
「!」
「那个时候,第一个被刺中的就是真理惠。」
在视网膜上回放的染血菜刀。
仔细一想,那把凶器在一开始就被血迹弄脏了。而那又是谁的血?
「听说是被刺到头部。虽然头发遮住了,但还是留下很大的伤口。」
真理惠也是那起事件的受害者……!?
据神父的说法,真理惠的伤口很深,刀刃几乎到达脑干的附近。
即使如此,真理惠还是奇迹似的捡回一命,也没有后遗症。但是,不能说是完全没事。
受损的血管在脑部形成肿瘤。
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可以取出它的地方。它是不知何时会破裂,名副其实的炸弹。
她应该可以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的,不过她却选择了四处活动。
正因为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所以更要全力活在当下。
「真理惠一定也不会后悔,但是……即使如此,」
神父平稳的嗓音突然开始颤抖,带有燃烧一般的热度。
「她还是太早了……!」
神父彷佛忍受不了地转过身,快步离去。他眼睛充血应该不是少年看错。
少年承受不住重担,他感觉到自己叹了一口气。
身体如铅一般僵硬,呼吸也十分痛苦,他甚至心想乾脆就这样入土为安算了。
某个人的手轻轻放在少年的肩膀上。
他抬头一看,是父亲。
应该先一步回家的父亲,因为担心少年,所以又回来接他。
少年垂著头,似乎要一吐为快地说道:
「是我……的错。」
「你没有错。」
「那么,是谁的错呢……?」
少年抱持刨根究底的心情询问。父亲在他身边弯下腰,紧紧搂住他的肩──但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时,少年的脑海中灵光如雷电般一闪。
是谁的错?答案很清楚。始作俑者的那个男人,现在竟然还活著!
「是那个家伙……」
杀了母亲、杀了真理惠,夺走许多人的幸福。
是那个杀人魔害的!
「对了,官司……好像还没判决……至少,也要给那家伙判死刑──!」
「不会判死刑的。」
父亲说出口的这句话劈开了少年的心。
他哑口无言,哭得红肿的双眼看著父亲。
身为司法界人士的父亲虽然表情苦涩,却还是诚实地说道:
「你应该也听说了吧,这起事件是精神耗弱所造成的。」
他想要安慰受伤的儿子,却不知该怎么做──父亲带著让人感觉到这种笨拙的语调说道:
「不能对那个人问罪。判处没有责任能力的人死刑,只不过是惩罚而已。刑法不是用来做这种事情的。」
「有这么……」
有这么蠢的事情吗!
「这就是法律。」
少年握紧拳头。即使指甲刺进皮肉,皮肤裂开,渗出血迹也依然不放开。
这就是──这就是法律?
法律难道不是用来保护我们的吗?
确实,凶手没有前科,犯罪也并非预谋。
行凶手法也没有特别的凶残(法庭认为)。
更重要的是,法庭认为嫌犯在案发当时有施用麻醉药──也就是没有责任能力,或者说是责任能力低落。
法院在一审和二审都重视这样的鉴定结果,因此判处无期徒刑。
即使检方提出上诉──理所当然会上诉──却无法扭转我方的不利。
如果可证明嫌犯具有责任能力则另当别论,但我方并没有这样的证据,而且距离案发时间越久远,也会越来越难找到吧。
然后,现在法律的高墙再次阻挡住他,赦免了杀害真理惠的男人性命。
少年非常失望。头好重。他觉得头变成好几百倍重。
做不了。
为什么,要对一个杀人犯那么好呢?
明明活得正正当当的人被残酷地杀害,未来的一切都断送了。
精神不正常的无区别杀人魔却能获得更生的机会。
可以得到温暖的睡床,用国家的税金吃饭。
真理惠明明是那么地温柔!
真理惠为大家所爱著。
给予疲劳的人活力,温柔地照护受伤的人,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不辞辛劳、古道热肠,不论是谁都愿意帮忙。真理惠是一个可以帮助别人的人。她是有价值的。比起我这种人,一定更……
即使如此。
所谓的法律却保护杀害真理惠的人?
……那么,我们又该怎么做才好?
巨大得足以震撼教堂,由许多人们发出的悲叹;足以把墓地弄湿的泪水。
像失了魂似的呆站在墓前的伊吹。
还有我这颗快要碎掉的心──
这些事物,法律都没有办法保护!
法律只保护罪人,只保障了他的安全。
回想起以前从某人那里听说过的一句话。
因为有可能是冤案,所以应该废除死刑。
那么,如果完全没有可能是冤案──完全不会想到有这种可能性的事件,又该怎么办?现行犯呢?若有许多人都目击到了呢?
(……不。)
他自己注意到了。无论再怎么完美的证据,都跨不过那道高墙。
责任能力。
刑法上,只要有这则条款,冤案的可能性便不是零。
喝得烂醉的人、精神耗弱的人、心神丧失的人。
不论有多少名目击者、有多么齐全的物证,在没有责任能力的情况下,谁都不该受到惩罚──也就是不能被问罪。
他的肩膀在颤抖。不,是全身都在颤抖。
有什么搞错了,绝对是。这是历史的错误。
责任能力?那种鬼东西喂狗算了。
什么人做出了什么行为,最后就应该得到什么结果。
没有责任能力置喙的余地,谁都不能推翻应得的结果。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不能让践踏法律的人继续增加。
为了真理惠,为了母亲。我能办到的事情,只有这些而已。
「我想要理解你憎恨对方的心情。」
父亲搂著少年的肩膀正在说些什么。
「但是,千万别把真理惠小姐临终时说过的话给──」
听不见。这些话语就像隔壁房间的广播一般,化为模糊不清的音符排列,随风消逝。
少年的眼中已经没有迷惘。
他的心中悄悄产生出的事物。
就是必须要撼动「现在」这个时代的强烈行动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