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假面、日常、破绽】(2 / 2)
看到更衣室里,刚脱下来丢的到处都是的衣服,誓护感到了头痛。
“从小到大受的什么教育啊……”
上衣也好裙子也好,衬衫也好衬裙也好,连内衣都丢了出来。
上衣和裙子搭在衣架上,其他全丢进了洗衣机里。质地单薄,和年龄比起来意外华美的内衣,还隐约带着热度,让誓护红透了脸。至少内衣自己洗洗啊,他心里希望到。
果然身为公主,洗衣之类就交给随从了吧?
(虽然使用魔力的话,好像也能弄来新衣服。)
从异空间取出道具,和反过来让东西消失不见,都是他们教诲师的擅长的。可是,这自然得使用魔力。
现在成为流亡教诲师,和冥府间的魔力供给被切断的艾可妮特,打个比方,就好像是失去了信用卡的状态。无法提取账户上积累着的庞大资产——只能用手头持有的现金。
幸好,魔力和体力一样,通过睡眠和休息就能恢复、并渐渐积累起来。
正因如此,为了不让她无端地使用魔力,誓护劝得嘴巴都酸了。
现在为了防备刺客袭击,就算是一点魔力也必须得保存下来。
(刺客……吗)
回到起居室,一边喝着剩下的红茶,誓护一边陷入深深的思索。
白天,被艾可妮特问到了。千秋刀真是朋友吗。
誓护哑口无言的理由,就在于此。
誓护有着艾可妮特这个秘密,又被刺客威胁,正过着远离日常的生活。另一方面,千秋似乎也有誓护所不知道的秘密——那名哭泣的美少女。互相怀抱着秘密,互相间连“怎么了吗?”都没法问出来的,这种关系能称作朋友吗。
自己和千秋会普通地打招呼,也会闲聊几句。两个人都是对流行的游戏和连续剧不怎么熟悉、和其他人搭不上话的类型,在一起会心情舒畅也是事实。然而,如果这称之为友情的话……
突然,意想不到的杀气从头顶袭来。
倏忽之间就穿过天花板,向自己刺来的,是刀尖!
急忙想找的救命稻草、魔书Aegis——先前洗衣服的时候,和皮套一起松了下来。现在在更衣室。不在身边!
何等的大意。会被杀的!
刀尖在后悔不已的誓护鼻尖静止了,很快回到了天花板。
终于天花板像水面般泛起波纹,在这波纹中,有个人像立体影像般降落下来。
小巧但肌肉紧绷的体形,带着翠绿的头发,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眉间的皱纹。
“……轧轧。”
没错。是艾可妮特的卫士、轧轧。
“混蛋,居然放松警惕。一不注意就会丢命的啊。”
轧轧一如既往,用尖酸的口吻骂道。然而,似乎他并非是厌恶誓护。所以誓护也不多想,报之以一如既往的笑容。
“我们的警卫,辛苦你了。有什么异常吗?”
“有的话我早说了啊。”
“也是啊。吃甜点吗?”
“甜点?”
“珍贝酥糕。”
“啧。人类的糕点能吃吗?”
“艾可妮特她很开心地吃了啊。先尝尝看吧,吃不下去就不吃。”
誓护递过碟子。轧轧警惕地打量着碟子上的物体,终于下定决心,取出了一块。他一口咬下了半块放在嘴里嚼,倒是意外的干脆。
“如何?”
“哼。还行吧。”
他用拇指擦拭嘴角的模样也颇有风趣。
随后,他耳根跳了一下。似乎是听到了淋浴的声音。
“洗澡吗。真悠闲哪。”
“女孩子嘛。”
“……公主似乎还没注意到啊。你‘真正’的计划。”
“这样更好吧。要是知道了真相,艾可妮特会吓傻的。因为那家伙也有软肋啊。”
誓护带着怜爱的神色,笑道:
“留学生安妮·莫奈就是为了避开追兵耳目的变装。目前知道这点就行了。”
“……真让人服了,你这家伙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我可是很细致的人哦。”
“不只是说公主的事情。连我都被吓住了。要把丽王……”
誓护把手指竖在嘴前,意思是不要说下去了。轧轧也止住了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话说,已经十天了吧。你这老缠着妹妹的家伙,可是相当能忍了啊。”
他所说的,便是誓护最爱的妹妹、祈祝。
一被人指出祈祝不在身边,誓护就会满眼含泪。轧轧是一副受够了的样子,说:
“别哭了,让人恶心。居然这么担心啊。”
“一点都没有担心啊。因为她被保护在这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
“虽然和人质也没区别。”
“只是——”
誓护脸上突然露出难以割舍的神色。他紧紧抱着坐垫,滚在了长椅上。
“祈祝不在……好寂寞。”
他真的双目含泪,抽泣着的样子,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轧轧叹息了下,然后抬头望了望时钟,很罕见地,客客气气地问了句:
“可以、看电视吗?”
“嗯。请吧。”
或许是错觉吧,轧轧似乎很高兴地打开了电源。这对誓护而言是相当意外的事情,不过轧轧从几天前就开始表现出对电视的兴趣了。窗户这么小的一块薄板,能显示出各种地方、各种场景,此等现象好像非常有趣。
他特别感兴趣的是新闻节目,一到傍晚就总是会看。另外,也很喜欢地理片、纪行片。是对社会人群、自然地理很感兴趣吧。对冥府出身者而言,人类的世界说不定是很新奇的。
他用很娴熟的手法操作着遥控板,切换频道。画面果然换成了国有电视台的新闻节目。
“——本月以来,这已是第十件被执行死刑的案件。”
耳朵里听见这样的话,誓护也不由得回过头来。
“短短几天内就连续执行了十次死刑判决,对于此事,三桥法务大臣发表评论:‘我只是完成职责所在,今后也会严格执法。’”
“唉?十件啊……相当急啊。”
“——嗯?啊,下面插播一条新闻!”
就在誓护陈述自己感想的时候,演播室发生了些许骚动。
从全国演播室切换到了地方演播室。接着出现的,是现场直播画面。出人意料,就是这座城镇的一角。
“看,现在已经抬出来了!在担架上面!啊……”
不知为何兴奋着的记者突然间哑口无言。盖着毛毯的担架在画面中一闪而过。毛毯下面的看来是——
画面切回了演播室。屏幕上是当地的主持人,一名充满知性的中年男子。
“据现场消息,今天下午六时多,在市内东区,发现了一具烧焦的男性尸体。警方认定为杀人案,正在进行调查。”
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播报,只留下微妙的违和感和匆忙感,新闻便换成了天气预报。
播送事故?刚才是,拍下什么不该拍的东西了吗?
“……看到了吗,刚才的。”
誓护依旧保持着躺在沙发上的姿势,询问轧轧。
刚才在毛毯下面的东西,显然就是尸体。然而,作为尸体却太小了,是一椭圆形状的东西。说是身体的一部分也无妨。以誓护的感觉来说,也只有篮球这般大小。
尽管如此。
“烧焦的尸体。”
主持人是这么说的。凭那么“小”的部件就能断定已经烧死的话,就不会是手脚之类——
就是头部了。只要有头部,就能一眼就明白生死。
“……真是残忍的案件啊。”
总之,先这么评价了一句。不过,自己已经对碎尸案见怪不怪了。当然见怪不怪的现状也够可怕了。
结果也不知道轧轧是什么想法,只是眉间又多了往日深深的皱纹。他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画面。
“……轧轧,怎么了?”
轧轧样子很奇怪。他转过身来,提起爱用的长刀,似乎是要去哪儿。
“出去吗?”
“啊。抱歉,稍微出去会儿。”
“什么啊,约会?和女朋友逛街?”
“蠢货。别说这些废话砍死你哦。”
“别忘了带好手机。”
教诲师有比电话更为优越的通信器——“普尔弗利希的钟摆”。然而,对誓护而言,没有“钟摆”的话它的通信功能也没有意义。正因如此,誓护帮轧轧和艾可妮特准备了手机。
“我好好地带着呢。不用担心。”
轧轧从怀中拿出一个金属蓝外壳的手机晃了晃,然后便穿过阳台的玻璃窗,到外面去了。
誓护也为了即将完成的晚餐,着手最后一些工序。
心里虽然被某种东西给牵绊着,但到底是什么牵绊着呢,自己也弄不清楚。
Episode 05
傍晚时分,太阳即将西沉之前,男子下班回到了家。
这是一片远离车站、称得上寂静的住宅区。每家每户都忙着准备晚饭,也不知从谁家飘来了咖喱的香味。被夕阳染成绯红的街区,比往日更增添了几分美丽。
邻家的主妇注意到了这边。男子脸上露出笑容,先打了声招呼。
“呀,晚上好。”
“啊呀,您好。今天很早呢。”
“这种时候,都没法好好地看看孩子了啊。”
他和蔼地回答道。男子的家庭是一个父亲一个孩子的单亲家庭。在这令人感动的家庭中,他的“女儿”,应该已经准备好晚饭等着他了。
为了这“女儿”,自己今天买好了玩具。是个电动式,可以进行复杂运动的东西。最后,他的“女儿”会为此高兴吗?
不清楚,他脸颊柔缓了些。一边梦想着晚饭后的快乐时光,男子一边把手搭到了玄关的门上。
“——唉呀?”
门上了锁。“女儿”应该先回来了啊?
男子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锁。
进去一看,里面冷冷清清,一片死寂。
一个人都没有。
男子觉得不可思议。“女儿”去了哪儿呢。男子在“女儿”的房间、寝室、浴室、厕所一间间找过了,然而,在哪儿都找不到人影。
昏暗的室内充斥着寂静。男子连换居家服都忘了,只是哑然地伫立着。几近狂躁的焦虑冲向大脑,渐渐开始侵蚀理性。
男子一边发出低沉的呻吟,一边把桌上的东西全捋在地上,然后踢开了屋里的门,甚至把衣柜翻个底朝天,继续寻找着“女儿”。
这样的行为,到底持续了多久呢。
在肩膀上上下下、喘着气的男子背后,突然有谁站着的气息。
男子注意到这点花了数秒。注意到的瞬间,他吓了一大跳。
慌忙回过头去,站在那里的——
是个年轻人。正好,和“女儿”也是差不多年龄吧。是从没见过的脸。
是谁,这家伙?
为何在这里?
从哪儿进来的?还是说,从一开始就在家里了吗?
不可能。家里已经毫无遗漏地检查了一遍。应该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了。
那么,是从哪里呢——难道是穿过墙壁进来的?
这种事情人类怎么可能办得到。
男子想了种种可能,然而,不明白。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终于一下子膨胀起来,几乎要压垮男子。
……难道说,这家伙知道内情吗?
要是这样——必须得杀掉吗?
嗯……大概,必须得杀掉吧。是啊,得杀了他啊。
男子作出决定,便一口气冲向少年冲去。年轻人手伸向眼镜,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碰到的这一刹那。
男子大腿上传来剧痛,突击势头被阻止了。
是被踢了一脚。年轻人的脚重重地踢在男子的大腿上,发出咔嚓的一声。
一瞬之后,是眼前产生了爆炸一般的冲击。
年轻人的铁拳照着鼻梁打进去的一瞬间,就明白了鼻骨已经粉碎了。
年轻人的动作没有丝毫赘余。这身手是经过充分训练的。他身怀的,都是确确实实给予敌方痛击的技术。
一屁股摔在地上的时候,男子就彻底丧失了斗志。他惨叫起来,狼狈地想要逃窜。然而,男子已经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了。
突然间,他全身袭来有如沸腾的感觉。
细胞的结合都松懈了,这般的违和感。
怎么回事,男子刚想到这点,脖子下方就被火焰所包围。
猛烈的热气灼烧着面部。然而,感到滚烫也只有一瞬间。男子连吸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意识就刹那间被烧尽了。
终于,失去身体支撑的头部,咕噜一声掉在地板上,滚了几下。
屋内仅剩的那名年轻人,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眼镜。
烧的已经说不清是什么物体的头部,滚到了自己脚边。年轻人透过眼镜的视线满是蔑视,随后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就走。
他的背影渐渐扭曲,像海市蜃楼一般摇晃着,随后冷不丁地消失了。
就这样,屋内再次回归寂静。
火葬场般的味道无法消失,还在飘散着,终于飘到了屋外。
Episode 10
晚餐后,誓护在预习英语的同时,也和狐朋狗友们发着短信。
内容都很无聊,本周杂志连载的漫画如何啊,班里的谁和谁有暧昧啊,都是这些内容。
任性公主艾可妮特一直吵吵闹闹,嚷着“好无聊哦”“怎么都没些有趣的事情”“誓护,给我表演个什么啊”。然而她发现了誓护优先预习,并不配合自己之后,就开始骂骂咧咧,变成“只顾自己的男人”、“所以不受女孩子欢迎啊”之类的,然后离开了房间。这时候,一定在誓护分给自己的房间里,闹着别扭躺在床上吧。
顺便一提,身为教诲师的艾可妮特,能够理解任何语种(貌似),所以不需要预习英语。这也让誓护有些嫉妒。
夜也要深了。誓护刚停了短信,打算专心致志预习英语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短信声差点吓了一跳。
那是学生会长、千秋刀真发来的短信。
“明天的语法一定要弄清楚。好好预习啊。”
只有这些。行文虽然没什么感情,却能让人感到阵阵温暖。
谢谢,现在就在预习——刚想这么回时,手却停止了。
白天的那女孩是谁?
为什么在哭泣呢?
自己很像这么问千秋。然而,这果然……不可能的。
这种事情不能问。和千秋间,无法进行这么深入的话题。
即便调换立场,也一定是如此。千秋也不会来问誓护什么吧。实际上,他也没问过留学生安妮·莫奈的事情。
心中再次浮现疑问。如此深思熟虑的交往能称作友情吗。
过去,誓护面对着艾可妮特,轻而易举地说出了“朋友”这词语。这是因为,双方不会背叛——有着不能背叛的内情、有着互相掌握着秘密,并且还共有着一份苦恼。
和千秋之间,并没有这些。和他也没有共同的苦恼。不仅如此,让自己踌躇着,无法断言是朋友的,还有什么。
这如断崖一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想了一想,誓护对千秋的事一无所知。
他是学生会长、会空手道、在女生中很有人气、是个很文静的优等生。
但是,他的家庭环境如何、他的出身如何、他的成长如何,诸如此类,全然不知。
以前在同一个班级学习,现在体育课也经常一起上。走廊上碰面的话会打招呼。也能和他进行闲聊。
可是。
打个比方,如果,艾可妮特心中有某种烦恼的话。
希望和她谈谈。一定会有用。会想要去帮助她。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可以如此断言。所以说,可以深入她的世界。而且实际上,誓护也为此,连人世外的秘宝——魔术AEGIS都拿到了。
然而,对于千秋——
(结果,我是个狡猾的家伙也说不定啊。)
或许,只是想让自己放松罢了,所以才在这个距离驻足不前。作为双方无法说出真心话的交换,双方也不会互相伤害,在这遥远的距离上。
誓护自嘲着,用力摇了摇头。这时,空间突然摩擦起来。
摩擦着,只能这么表现。和声音、震动都有不同,传来的感觉,像是某种东西在让虚空震颤。之后不久,“汀”地响起金属质的声音。
天花板泛起波纹,波纹在空间中渐渐展开,就像水面上投入一颗石子般。
终于,从波纹的中央探出一只雪白的脚来。
(艾可妮特!?)
是的,这是艾可妮特从天花板登场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的演出。然而,她现在理应在卧室闹着别扭躺在床上啊。这样的话……?
脚慢慢地降下来。一个鞋子已经掉了,白色的裤袜也破了。此外,还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受伤了……?)
就像在肯定他的疑惑般,接着看到了裙裾已经撕破的裙子,破破烂烂的围裙,被扯烂的袖管,和下面伤痕累累的手臂——终于在空中现身的,是一名有着五月青空般发色的少女。
虽然她身着女仆装,可已经破烂不堪,看不太出原来的样子。原想会不会是咖啡店的女仆小姐穿越而来,可也没这种可能。仔细一看,少女的双手上,蛇的造型的指环——“普尔弗利希的钟摆”正放出微弱的光泽。
是教诲师。
就在誓护这么确信的瞬间,让少女漂浮在空中、不可见的力量消失了。
面对着从头顶正上方掉落下来的少女,誓护毫无办法,只好张开双臂接住了她。
Episode 08
这是可以俯瞰城镇的时钟塔,他就身处其顶端。
那是如明月般光洁的眼瞳。那是能胜过任何纤细的雕塑的美貌。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不大不小的嘴唇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令人惊奇的美男子……然而,五官却充满野性,有种让人联想起狰狞猛兽的凶相。醒目的金发自然直立,简直像歌舞伎者的样子。白色的披风随风飘扬,如翅膀般展开。
金色的妖气从全身无止尽地涌出,威吓着周围的一切。他溢满着毫无理性的生命力、是个极具力感的年轻人。
他似乎丝毫没有混入人类之中的打算,白色的斗篷下,是异世界的装束。身上松松垮垮地缠着布衣,像古代风格衣装。几个脚环和臂环,以及项链便是身上的装饰。这有些异国情趣,也算是东方风格,更浮现出王室的情调。甚至飘浮出一种神圣的氛围。
“哦?这就是人界吗……”
他睥睨着地面,俯瞰着星空般的明亮街景。
然后抱着双臂,挺起胸膛说。
“虽然也没可能听到,还是听下吧花乌头之君。荣耀万丈的丽王六花天南星王的堂弟、禁树园所夸耀的七剑花者第二位——奥德拉大人亲自向你而来了。……为了将你处刑啊。”(译注:Odora,姑婆芋,天南星科植物)
他轻轻地笑了。他拥有此等富有魅力的美貌,仅仅如此就足以让万千少女晕厥。
“贝拉德娜。”(译注:Belladonna,颠茄。)
“在。”
他——奥德拉背后,有另一个教诲师现身了。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从黑暗中逐渐渗出。黑色的兜帽压低到几乎遮住眼睛,让人看不到里面的面容,但从这妖艳的身体曲线来看正是女性。
奥德拉头都没有回。
“就让你做本大爷的斥候吧。”
他这么说。就是去侦察的意思。
“顺便确认下‘准备’的情况。敌人可是把罗比尼亚王家的大少爷——卡斯克鲁杰殿下逼到禁闭处分的家伙。别大意了啊。”
“遵命。”
贝拉德娜优雅地行了一礼,就和出现时同样,悄悄地在黑暗中消失了。
“接下来。”
奥德拉的美貌上,浮现出可怕的笑容。他舔了舔嘴唇。
“来让我好好享受一番吧,星帝藏书的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