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首度交锋——瑶子篇(2 / 2)
要是头部被打中,或许会没命。
虽说如此,对方也处于相同的状况。
即便以锁甲保护上半身,头上戴着轻型头盔,还是有许多空隙可以进攻。
或者也可以攻击没有铠甲保护的部位。
只要手脚各砍断一条——虽然这么说,也不是真的砍断——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对方也得承认自己再也无法战斗。
我以左手握住刀鞘,将左手拇指放在刀锷,以右手缓缓握住刀柄。
「就是这个,这一招很有趣。」
交战对手这么说着。
我和穆妮秀交战的时候,她也有在场旁观,所以已经亲眼确认我所使用的居合招式了。
相对来说,我不知道对方的剑技与风格。
通常这将会造成战斗上的不利,不过以我而言未必如此。
因为在对手出招之前,战局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对手在拔剑之前就会被我砍中。
这就是我的本事。
不会演变成刀剑交击无数次的硬战。
胜负只在一瞬间。
我对我的剑技抱持绝对的自信。
「这一招,名为居合。」
「居合啊,很适合当成首度交战的时候,用来吓唬对方的花招。」
……真是让人反感的女人。
「我已经看过你的招式,但是你还没看过我的剑技,这样不太公平,要我在开打之前露几招给你看看吗?」
我马上拒绝。
「没有这个必要,何况我的招式没有肤浅到看过一次就能破解,虽然我认为没必要看你的招式,但是如果你想看我的招式,我可以再让你见识一次居合。」
「没有必要,那种小伎俩看一次就够了。」
……差劲透顶的女人。
原本我想要稍微手下留情,但是我改变主意了。
我要认真使出全力应战。
结果可能会导致对方受伤,最坏的下场则是丧命,但是与我无关。
我任凭斗气充斥全身,与对手进行对峙。
如今回忆当时就能够理解了。
当时的我果然缺乏冷静。
与其说是中了艾格拉的计,不如说是在无意识中,踩进背后那名女性早已布下的陷阱。
对方的斗气也高涨到我伸手可及的程度。
担任裁判的女性向后退,并且高高举起右手。
「准备好了吧,那么……」
裁判的右手往下挥。
「开始!」
8
对方没有动。
这也是当然的。
既然看过我的居合,就不可能贸然向前进攻。
对方如果不来,就由我主动出击。
我的右手依然轻轻握着刀柄,用左手握住刀鞘,左手拇指随时保持能够拨动刀锷的状况,向前踏出第一步、第二步。
脚底没有离开地面,以滑动的方式接近对手。
我的剑术不会像这边的人们一样有跑步的动作。
必要的时候当然会用跑的。
虽然会用跑的,却不会使用双脚轮流离地的那种跑法。
而是使用滑步。
宛如在水面滑动。
我逐渐朝目标接近过去。
相对于我逐渐逼近,对方提起右手的剑,以双手握住剑柄,将剑尖正对着我摆出架式。
这种做法不能挡住我的攻击。
我在内心嘲笑对手。
看过居合的人,经常会觉得只要挡下第一招就有胜算而采取这种架式,不过这么做没有什么意义。
居合拔刀术的真正价值,并不只是在于速度。
速度加上自由,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
何谓自由?
拔刀的角度,也就是砍向对方时的挥刀角度,其实是可以自由控制的。
只要在拔刀的时候调整刀鞘角度,就可以使出水平横砍、斜砍、从正上方笔直下砍或是反向斜砍,自由自在。
换句话说,等于可以随心所欲攻击对方的任何部位。
而且还可以随着对方的反应进行改变。
站在封方的立场,就等于会面临神速而且变幻自如的攻击。
没有人接得下这一招。
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例外。
我和对方的距离逐渐拉近。
五亚路特、四亚路特、三亚路特。
逼进到这个距离,我缓缓拨动刀锷。
不过,时机未到。
还不能拔刀。
对方的剑先动了。
是突刺。
我是这么判断的。
左手将刀鞘往后拉的同时。
我以右手拔刀。
左手拉刀鞘的动作,正是居合的精髓。
因为将刀鞘往后拉,所以即使右手没有动作,也可以让刀身出鞘。
明明右手没有拔刀,刀却会出鞘。
「看不见拔刀的动作」就是这么一回事。
对方想要使出突刺的右手,将会成为牺牲品。
我稍微放低重心,让刀随着拔刀的力道,从斜下方朝对方的右手砍去。
我的刀当然是没有开锋的比试用刀。
就算没有砍断,要是对方以身体承受我全力使出的这一刀,将会因为骨折与内脏破裂而造成致命伤。
要是命中脑袋,则会因为头盖骨凹陷骨折与脑部受创而当场死亡。
居合的招式就是如此危险。
光靠金属打造的护手,不可能挡下所有的冲击。
我感受到一股确实的手感。
手骨应该受到重创了。
即使能够免于骨折,直接受创的右手也会麻痹,暂时陷入无法使用的状态。
甚至连剑都握不住……慢着,她手上有剑?
不知何时,对方已经改为左手持剑了。
怎么可能!?那么,她为什么要伸出右手……
在我察觉这是诱饵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对方左手的剑,朝着我的左胸伸了过来。
我太大意了。
认定第一招就会分出胜负的我,完全没有防备对方的反击。
我看到对方咧嘴露出笑容。
「好啦,你死了。」
对方的剑尖从我左乳房的正中央贯穿,直达心脏。
「唔!」
因为剑没有开锋,实际上当然没有真的刺进去,至少我感受到一股连心脏都被刺穿的冲击与屈辱。
对方居然会牺牲右手挡住我的攻击,实在超乎我的想像。
她的战法简直就是切肉断骨……应该说断骨穿心才对。
担任裁判的女性迅速举起右手。
「艾格拉失去右手,瑶子阁下则是心脏被刺穿,我判定这场比赛由艾格拉获胜,你意下如何?」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默默咬住嘴唇。
「喂,怎么啦?极东岛国的土包子,连『我输了』三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这个女人……差劲透顶……啊。
对方以抵在我左胸的剑尖画圈圈,压住我的乳房。
「你……你在……做什么……唔!」
「打输的人在抱怨之前,应该有其他的话要先说吧,嗯?」
对方以左手让剑尖画圆,并且加强力道抵住我的左乳房。
「啊……等一下……不行……」
「我听不到喔?现在的我只听得到『我输了』这三个字。」
对方接下来像是在按按钮一样以剑尖轻戳。
「啊……呜……住手……啊……」
「喔,你的叫声意外可爱,请务必用这么可爱的声音说出『我输给艾格拉大人了,对不起,居然挑战地上最强的钢铁白兔骑士团,我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不会再犯了,请原谅我』这番话吧?」
差劲差劲差劲,这个女人是史上最恐劲最低级的坏女人。
我沉溺在耻辱与屈辱之中继续挣扎。
「好了好了,艾格拉,到此为止。」
要是担任裁判的女性没有阻止,我或许会一直被对方玩弄凌辱,直到最后乖乖跪地求饶。
所以,我在内心非常感谢在这时出面打圆场的裁判。
只不过我后来才体认到,我连一丁点都不需要向她道谢,不过这是之后的事情。
「不提这个,艾格拉,你的右手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
对方总算让剑尖离开我的左胸回答:
「大概断了。」
「断了!?」
「是的。」
这么说来,对方的气色比刚才差很多。
处于脸色苍白的状态。
「有一种像是麻痹的刺痛,整条手臂热得像是有火在烧。」
「喂,治疗班!」
听到裁判这么一喊,身穿白衣头戴兔耳帽子的几名女性飞奔而来。
「啊~~这个……」
前来诊疗的女性发出佩服的声音,然后笑着拍打艾格拉的手臂。
「哇哈哈哈哈,这果然断了,看!看!看!哈~~!」
「好痛好痛好痛,不要拍得这么高兴啦!」
「不过真厉害,一般来说,怎么可能隔着护手就打断手臂?那位异国小姐真是了不起。」
就算这样,我还是输了。
输给名为艾格拉的这个女人。
「你……艾格拉小姐,你从一开始就打算牺牲右手吗?」
听到我以颤抖的声音询问,对方若无其事回答:
「如果只需要牺牲一条右手臂,这已经很划算了吧?应该说,我也想不到其他能挡住你第一招的方法了。」
即使是以真剑决战,她应该也会面不改色使用这个战法。
而且肯定会以右手被砍断为代价,刺穿我的心脏。
这个家伙……不只是差劲透顶,而且还是最凶恶、最强的女人。
我深刻体认到这一点。
9
「原来如此。那么就是因为这场比赛,瑶子小姐才会加入白兔骑士团吧?」
「为了向艾格拉小姐还以颜色?」
听完往事的姬恩与加布莉艾拉提出问题。
我用力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
并且狠狠丢下这番话回答。
「那么乱七八糟的危险女人所在的骑士团,我怎么可能会想要加入?」
「咦?」
「咦~~?」
两人睁大眼睛。
「我原本打算在认输之后尽快离开。」
「咦咦咦~~?」
「当然,我不愿意就这么乖乖认输,而是想要找个地方重新修行,择日再来向艾格拉挑战。
不过在那个时候,我满脑子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我不愉快的地方,要我入团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这样,您为什么会留在骑士团?不只是留下来,现在还成为尽责的干部。」
加布莉艾拉以讶异的表情询问。
她会讶异也是在所难免。
因为连我自己都讶异无比。
「我当时完全被摆了一道,只不过……」
我缓缓仰望上空,叹出长长的一口气。
「无论是输了比赛还是被骗,应该都是因为我还不够成熟。」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10
「后来,瑶子小姐就对我和姬恩说出她不得不加入钢铁白兔骑士团的经过,不过以顺序来说,还是先听完艾格拉小姐那边的往事。」
等到加布莉艾拉说完,朵伊燕妮用莉点了点头。
「那么,就由本小姐来游说『首度交锋·艾格拉小姐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