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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木香琴意(2 / 2)

收拾一下,带着东西和之桃又去无垠的小楼阁。

那守门的对我仍是恭敬有加,里面的那株梅花如今开得极是灿烂,如血一般的红艳,在阳光之下,显得那么的妖美。

我看了一下,细抚那血红的花瓣儿,真奇妙啊!为什么有些梅花会开出白色如雪,有些会开得如此的妖红,有些又会是绿色的,世间我知道的事,可还真多。

无垠从窗口看到了我,以及我和之桃手里拿着的东西,那兴奋的眼神,慢慢地蒙上了一些灰暗之色。

我大方地走上前:“无垠公子,青蔷找你弹琴来了。”

“你确定吗?”他含笑问我。

我笑着摇摇头,将例子放在窗台上,拿出画给他:“你先看看。”

他展开画,眼中的惊艳与羡慕毕现:“真美的莲花啊!这么多。”

“这是京城外的,可多了,无边无际,随意生长,不受什么约束,把夏天开得荼靡一片。所以,送无垠。”我就知道他会喜欢。

他点点头,俊美的五官柔和地笑着:“我收下……”

我打断他要往下说的话:“不得说‘谢谢’,因为”我把木琴奉在手上,“因为我还要你收下这个。”诚挚地看着他,“很香的木琴,弹出来的音色,也还好。”

他欣然地接下:“那好,琴赠与我,只能一曲以谢之。”

我笑:“我就是这么点私心,让你看出来了。”

他弹得很好听,他的动作很优雅,弹的“长相思”,更是入骨三分,比起我,是不同的境界,让人很有感受。

我就站在窗边,看着他弹,偶尔,他会抬首,轻柔地笑着。

他眼里的莲花,一朵一朵地盛开,让人情不自禁地迷惑进去。忘了时间的流逝,听着一曲一曲各有不同特色的音调,我不舍得走了,倚在窗边,静静地聆听着他抒发心中的快乐。

红梅带着冷香,正是抚琴一展胸怀的时候。

我真想也和他一样,遗世面独立,孤清而傲洁。

我羡慕他,我敬佩他。一声声,催人岁月易老,再回首,花已调零,还能找得到什么?谁说他空度了几个春秋,他独自这样自得其乐,独得逍遥。

清脆的几声拍掌声,把我从乐曲感叹中打醒了。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皇上。

他带着几个公公进来,他一进来,硬是让这里亮上了几分,那种红梅冷香琴幽雅的感觉,似乎在一刹那就消失了。他威仪的脸上挂着轻淡的笑意:“无垠公子好才艺啊!花能引蝶,琴倒引来了朕的修仪。”

无垠起身行礼,眼中的莲花黯淡了下去,抬头,只是平和之色。

“弹得不错。”灏赞赏,“朕以为朕的修仪才名满京城,没想到,人外有人这句话,是说得不错的。”他看着窗台上打开的盒子,里面放的书,眼光扫过便淡淡地说:“无垠公子倒是好学。”

我知这话的含义,轻声地说:“皇上,是臣妾送来的,都是些易行八卦之类。”

“朕倒不知你有这方面的涉猎。”他低头轻笑,一手环着我的腰,却抓得紧紧的。

我有些生痛,暗里扯着他的手,淡淡地说:“略知一二而已。”

“朕也有些兴趣,倒不见你跟朕说几分。”他抓紧我的手,不让我动弹,然后道:“天色已晚,起驾回湘秀院。”

无垠又送驾,我回头看他,轻轻地摇头,叫他不要在乎。

他笑了,点点头。红艳的梅花,映着洁净的他,越发冰清玉洁。

他抓着我的腰,将我带着走,有些生气,走得极是快。

到假山边,他冷然地道:“琴是好琴,纯木的,没有任何的珠玉点缀,不是宫中之物吧。”

他不是都看得清楚吗?当然不是宫里的。“我让九哥给我寻来的。”

我看向一边:“是啊,寻些特别的东西,自然要下一番的功夫。”

他淡淡地说:“别惹朕发火。”

我抬头看他紧绷着五官,依然是那么冷削:“我没有惹皇上发火,皇上你自己要发火的。”

指间的力道加重,将我的腰抓得越发的紧。

我咬牙:“痛。”

“你也晓得叫痛?!朕怎么跟你说的,你三番二次跑去那里,那不是你惹得起的人那是质子,你当知这其中的含义,知道为何朕在那里吗?”低头正视我,眸中带火:“不然你就麻烦大了。”

一字一句说得我心里发冷,但是我也相信他,他急急而来,我抓着他的手腕,他脉搏还是跳得极快。

本来生起了一些厌恶气恨之心,气恨他的野蛮和霸道的,现在慢慢地平静下来,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

“要拿你怎么办呢?”他长叹,放开我。

我仰起头看着他:“皇上,就算让人看见了,又怎么样?”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讨厌的皇宫,讨厌的后宫,一大堆的规矩。

他直视着我,有些凌厉:“你不怕?”

我摇头:“不怕。”

“就是如此的固执。”他无奈地叹气,“却惹得朕替你操心过头,匆匆而来。”

怎么说也是一番好意,而且他也是极有耐心,不然,只怕冷然地训斥我了。

我拉起他的手,朝他一笑:“别生气了,还有,谢谢。”

一手揉揉我的脑袋,牵着我的手慢慢走:“就是让我省心不下。”

微微地带着宠溺,看起来很无奈一样,他可不是这样的人,却让我放下了对他的防心:“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他看着我,有些质问:“你不要朕湘秀院吗?”

“不要?我挡得住你吗?省得半夜让人叫起来开窗。”他要来,我如何阻得了。

他才舒开眉头一笑,牵着我的手回湘秀院。

抓得紧紧地:“你现在已是做修仪了,朕过两天送你一个礼物。”

我摇头:“不要。”

“你还没有听,就说不要?”他倒是好奇了。

我笑,将他的手反转,看着他修长洁净的指与我五指相扣:“你现在无非是想赐我住在热闹一点儿的宫殿,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和你的女人打交道,我讨厌要挂上虚伪的笑,很多的时候,要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他松开我的手,拢着我的肩,轻声地说:“那朕怎么才能诸你欢心呢?朕只会听琴,不会弹琴,下棋朕也不如你。想把你宠在心间,让你眷恋更多,可朕发现,怎么做,你都不要,头痛。”

原来,他对我,依然是这么的没有把握,可见他知道他用的手段,多无赖与霸道,不按理而来,让我无法脱身了。

笑着抬头看他,他在乎我的。

“皇上,婴儿之病伤于饱,贵人之祝伤于宠。这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还想让人再来刺杀我一次吗?”要我和很多的女人住在一起,然后天天还要请安啊,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再来些冷嘲热讽,那才是我的头痛。

手蓦然抓紧,我笑笑地拉着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过去的事,别提了。”

他抚着我的脸,有些叹气。

他眼中的复杂,我也理解不了。

靠着他慢慢地走,也自是舒心。

他在湘秀院里用膳,我看他眉头不展的,我知道是我说的话让他还烦心。

以前指出了宫中许配于袁修纯,他也得把我要进宫中,这一次,他没有查下去,但是我知道他势必也是有争执的。皇上的性子,他很善用,他知道对谁该直就直,对一些东西,则不能如此。

用过膳,我拿着热巾子给他抹脸,站在他的后面,轻柔地顺着他的眉:“不要烦恼了,你要做的,不是在后宫周旋,天下的大事,尽是要你处理,我很佩服你啊!”

他拉下巾子,眼睛亮晃晃地看着我:“真的?”

“当然了,你十七岁就当政,你处事光明磊落,公正无私,反正国政之事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江山易打,不易守,你能做得这么好,就是要付出很多了。”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好皇上。他把好的一面,都用出去,他想要的,他只能压抑,比如,他其实爱玩的性子。

他抱着我的腰,脸靠在我的身上:“青蔷,你怎么这么理解我啊!”

我轻应他,他却不说话。但是感觉出来了他的依赖与信任。

他抬头看我,又自豪地说:“不愧是朕看中的女人,就是不同。”笑了起来,站起来在我的脸上亲了亲,轻叹地叫:“青蔷,你放下你的心,放下你的挣扎,来依靠朕吧。”

那我还是青蔷吗?那他对我的爱,能到多久。

我知道他对我好,他宠我,疼惜我,但是,我,还要是我。不然我什么也不是,只会变得连自己也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