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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庶女的庶子第63节(2 / 2)


  何御史说完,还要求呈上证据,也就是那具松下仙鹤图的贝雕,隆庆帝想了想,最终点了头。

  敬恒和敬源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开始思索对策,贡品其实只需要选取最上等的呈现给君王即可,那些剩下的二等品民间依旧可以享用流通,不然皇家被贡上一筐雪梨,民间都不能吃梨子了吗?

  只是欲加之罪,贝雕又是个新鲜事物没有前例,何御史嘴皮子还利索,咬死了这是对皇上不敬的话,也难以善了。可如果要是贬低等会儿呈上来的贝雕图,说是次等品,又跟他们之前的言辞不符,何御史真是找了个好借口啊!

  敬源正在努力思考借口,敬恒却用眼睛余光看了隆庆帝一眼,皇上不惊不怒,眼中还带着几丝无奈之情,侧头对着太监总管说了什么,敬恒似有所悟,开始思索后面的说辞。

  没一会儿宫人就抬着屏风过来,上面还盖着一块丝绒布,遮的严严实实。站在隆庆帝身后的宫人悄悄的踮起脚尖,试图看个清楚。

  何御史矗立正中,等到宫人把屏风放下,这才小心翼翼的把丝绒布解下,把屏风的全景露了出来,登时等着御花园里的人都被震住了。

  黑色檀木的边框里,镶嵌了一副晶莹剔透闪烁微光的图案,光华五彩,何其灿烂,上面雕刻的松树枝叶丰茂,恍如实物,而中间凌空飞舞的仙鹤黑白分明,栩栩如生,竟然是说不出的美丽和灿烂。

  宫人们就算常在宫里见识奇珍异宝,也没有见过这等珍品,不由得顺着何御史的思路想,对啊,好东西为什么不敬献给皇上呢!

  东西的确是好东西,贬低它说明自己也没有眼光,敬源想事到如今,只能干脆把对方也拖下水,他们如果跑不脱,何御史也别想好过,所以他干脆的反问,“这副贝雕图,就是唯一一副在市面上流通的那副?”

  “是啊。”

  “何御史倒是辛苦啊,千里迢迢的送到京城来。”敬源淡淡的说。

  这副贝雕本来应该是在照城售出,然后被珠商们采买,一路不辞辛苦的运送到江南,然后敬献给江南巡抚的寿礼,然后又辛辛苦苦的从江南再送到京城来,在全国转圈旅行了。

  加上这其中紧凑的时间.....说何御史处心积虑,真不算冤枉了他。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来回折腾两趟!还跟江南巡抚关系不浅喔,敬源没说出来的,就是这层意思。

  除开姻亲和师徒,凭什么跟一个朝廷大员关系如此亲密?

  显然何御史也品出了这层意思,怒瞪敬源一眼,他眼珠一转不慌不忙的说:“这事还是我家的下人,正在江南采买东西,偶然碰见此事心知不对,于是赶忙报上我的名号,江南巡抚也就委托他把屏风运送到京城来。”

  可是这中间的时间,依旧太紧凑了,而且何御史一个京官,没事跑去江南采购,谁信呐?下人还能轻易取信巡抚?猫腻可大着呢!

  这些不用敬源再次提醒,想必隆庆帝也能听明白。

  隆庆帝待何御史说完,转头问到敬恒,“爱卿你有什么看法?”

  敬恒正要再次解释时,突然想起刚才隆庆帝的眼神,试探着说:“臣相信,赵知州不是这样的臣子,想必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既然大家都在此地,倒是不妨把话说的清楚,既不会冤枉臣子,也不会辜负了何御史检举的一片好心。”

  “毕竟何御史职责所在嘛,臣一定全力配合。”

  敬恒这话说的堂堂正正,合情合理,落到何御史耳朵里就是假情假意,装模作样,何御史再次站出来,“证据摆在面前,还有什么可辩驳的?赵辰之目无君上,竟然连贡品都能不敬献给皇上,难道还有什么冤枉的吗?”

  敬源张了张嘴正想反驳,一副本来就不是贡品的东西,谁敢轻易送上京城,他还没张开嘴,就被自家师兄踩了脚背。

  一股疼劲儿从脚背窜到天灵盖,可敬源硬生生忍了下来,他转过去看师兄,师兄用眼神示意他再去看皇上跟太监总管的表情。

  关心则乱,刚才敬源没有注意,现在再看果然,皇上根本就没生气,而太监总管还有点想忍,忍不住的笑意,这副奇怪的样子自然引起他的主意。

  如果说自家弟子莽莽撞撞没注意到这些,他能理解,可是师兄的弟子至少也在官海沉浮了几年,性情又稳重,怎么可能出纰漏?所以敬源也跟着话锋一转,表达不信赵辰之会干这种事。

  两边人各执一词,何御史坚持要治罪,隆庆帝无奈之下才道:“苏喜,东西该抬上了吧?”

  身后的太监总管苏喜点点头,“该来了。”他话音刚落,一队宫人也抬着另外一组东西上来了。

  何御史打量这四四方方熟悉的形状,心里一突,这是几个意思?

  等东西被送到凉亭旁边,揭下丝绒布,同样的晶莹在日光下闪烁,何御史脑子里只有四个字,这回完了!

  丝绒布之下,有一副更大更闪耀的屏风,甚至在不经意的转动中,光芒耀眼刺目,格外闪烁。

  光芒之下也有一副贝雕图,雕刻的是浮云朵朵,飘逸柔美,中间有仙鹤穿梭而过,活灵活现,还带着难以形容的仙气,不似凡鹤。

  浮云之下,刻画着如画江山,河山山川,明丽雄壮,格外辽阔,令人生出江山尽在其手的感叹。

  而刚刚还被人赞叹的松鹤图,一下子就失去了原本的光彩,灰扑扑的,果然是货比货要扔啊。

  如果宋朗旭还在此地,一定会得意的介绍,后面那副《鹤翔天下图》其实材料还是那些材料,但是雕刻技法完全不同,用了宝石常见的多面雕刻,每一面都能折射光彩,边缘镶嵌的玻璃还计算了折光角度,如果在日光之下真是闪耀不可逼视,看起来异常贵重。

  这个技法虽然繁复了点,但真是装逼不二之选,甚至不需要额外增加成本,却能显“贵”。

  这时候隆庆帝才悠悠的解释说:“其实早在两月之前,赵爱卿就已经把屏风送进宫里,还附了信件解释说,因为技法繁复和人手不够,今年一共就赶制出来两扇屏风,所以把最好的一扇先送进宫里,供朕赏玩。”

  “所以.......”

  何御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却硬着头皮说:“原来,原来是这样的,竟然是我误会了.....呵呵呵......”

  敬源此刻才佩服起何御史来,别的不说,光是这副脸皮就不是他能都比拟的,难道这就是弟子说的,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如果不是当着皇上的面儿,敬源肯定骂的他找不着北,既然说是误会那为什么不查清楚!还不就是拿着个把柄生怕扳不倒他们,急慌慌的过来报仇吗?很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隆庆帝虽然性情平和,却不是傻子。

  所以敬恒敬源也不生气,和和气气的跟何御史打官腔,只说他们并不介意,何御史是职责所在。

  等他们说完了,隆庆帝这才悠悠道:“东西也是好东西,何爱卿先还给江南巡抚,让他好好的保管着,这可是能够传家的宝贝。”

  何御史呐呐称是,加上皇上发了话,只能把屏风又原样搬走,但来时意气风发,回去可就灰溜溜的,还不敢把屏风砸了泄愤,毕竟那可是在皇上面前过了话的宝贝。

  事情虽然解决了,敬恒敬源也知道今天这场诗会进行不下去了,略略聊了会儿又离开皇宫了。

  隆庆帝独自坐在凉亭里吹了会儿风,意兴阑珊的说:“先回御书房吧。”

  “屏风......”

  “东西又没有错,还这么好看,当然还放在书房里,供朕赏玩。”

  宫人这才把屏风重新搬进御书房,暗叹何御史真是没事找事,还踢了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