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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谣第66节(1 / 2)





  绝情剑宗的大长老这会理都不带理他。

  这个时候,谁敢出来拿这个主意。

  “好了,吵什么。”最后是天极门的太上长老开口,他扫了扫四周,在坐的都是熟面孔,但无一例外,都已经迈向苍老,那些真正年轻有实力的,一个也没来,“我想,诸位既然已经来了这,就该知道这事做了之后,我等会是什么下场。”

  四下俱静。

  自从几年前前任帝师算出来那一卦,他们就一直在忐忑不安,说句夸张的,连闭关时脑子里晃的都还是这件事。

  把已经封印的秽气不管不顾丢回山海界,说实话,这举动不厚道,谁都知道,这是在原本就不平稳的局势上添了一蓬火,这火一但烧起来,山海界会是什么情势不好说。

  真不好说。

  这不是件可以任意摆平的小事。

  陆千里终于开口:“听说现在,山海界的流息日马上又要到了——深潭这次选了十个人填潭。”

  坐在这里的都不是消息滞后的人,这消息,他们早在月前就隐隐听说了,只是山海界一直压着消息不曾明确公布,也不知道是在拖延什么。

  这种数千年如一日钝刀子磨肉的折磨叫旁观者看得心有戚戚然。

  但相比于这些,他们更担心这把火烧到凡界来。

  有人凛然大义地道:“无非一死而已。山海界那群人都承受不住那口深潭,若是这秽气后续揭开封印跑了,或是山海界深潭里的大头与这个合并,所有的力量都灌到凡界来,这样多的凡人,怎么应对?”

  “如今秽气集中在深潭中,尚有山海界的血脉可以压制,可若是以后,凡界镇压的这抹秽气壮大,扩散到凡界每一个角落,怎么办?山海界有多少人够填的?”

  深潭还只要出色的,那些歪瓜裂枣,一个也看不上。

  “而且上任帝师留下的卦,不就是让我们这样做吗?”另有一人接:“那卦什么都算准了,连这次进祖脉的少年共有多少都算得明白,唯有涉及神后时有失水准,但那样的人物,不被卦象囊括也是正常的。”

  陆千里问天极门的太上长老:“大祭司那,都说好了?”

  “说好了。告诫我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那太上长老苦笑:“这事一出,东窗事发,不止我们,大祭司恐怕也无法脱身,只能以死谢罪。”

  “其实,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就这样来吧。我相信大家来之前,也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人总是自私的。

  他们可以为了自己要守望的故土,宗门,心中信念,去摧毁别人的家园,做那个被人唾骂至死,遗臭万年的幕后推手。

  当天夜里,数十名长老用大神通,将封印着地煞的盒子裹了个千八百层,小心翼翼地揣在身上,打着前往潮澜河请罪的名头在界壁看守人那儿随便登记了一笔,畅通无阻地摸进了山海界。

  进去后,他们却立即分散开,其中,天极门的太上长老与绝情剑宗的陆千里,他们兜着封印地煞的盒子,叩见了大祭司。

  大祭司晚上召见了他们。

  进去时,他们猫着腰,悄悄咪咪走的后门。

  而这个时候,距离神诞月,只剩最后三个月。

  ===

  楚明姣又在神主殿待了两三天。

  她不喜欢这种地方,觉得气氛太过沉闷,怎么逛都摆脱不了那种如影随形的感觉,于是后面两天,她就不大爱走动了,每天待在正殿里。

  江承函处理事情的时候,她就在旁边拖着腮安安静静地看,看着看着,不安分起来,就坐在边上去挠他的手背,犯懒的小猫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等他放下手头的事情朝她看去时,她又只是眨着眼睛,满脸不想说话的恹恹样子。

  偶尔他全神贯注的时候,她就胆大包天地拿出那盏兔子灯修修补补,等他凝眉面无神情地看过来时,再十分识趣地收回去。

  如此许多次之后。

  江承函算是慢慢明白了。

  这大概是楚明姣独创的表达感谢和表示亲近的方式。

  他也同时看出来了,若是他还在神主殿这么忙下去,她的耐心就此到头了,顶多明日,就要飞鸟一般扑回楚家,这一回,还不知道多久能收回心来。

  江承函将手里批注好的纸张往旁边摞成一堆的书册上放,原地停笔,搁置在砚台上,从袖口里取出一叠小册子,递到旁边百无聊赖的人手里:“看一看。”

  “什么?”楚明姣接过来,翻开,一愣:“琴谱?”

  “新谱的曲。给你的生辰礼物。”

  楚明姣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她将那册子完全展开,铺在桌面上,理所应当地占据了他大半面案牍,江承函好脾气地让到一边,随她折腾。

  “生辰礼物,柏舟不是给过了吗。”

  她嘟囔着提了句,视线在长达八九页的琴谱上扫了好几遍,又道:“这曲子,好难,也好长。”

  “要试一试?”

  江承函看向她,温声问:“本命剑修到什么程度了?我用琴音为你疏解下会好些吗?”

  楚明姣笑容微不可查地僵了僵,但她应付起江承函来一套又一套的,当即也没立刻拒绝,只是歪头趴在桌面上,用微红的指尖去勾他的袖边,眼里没什么神采:“这几日就算了,等我从楚家回来吧。那边的事没解决,我心里乱糟糟的,也静不下来。”

  江承函颔首,没再说什么。

  楚明姣实际讨厌透了这种感觉。她和江承函现在的关系吧,比过去十三年,那无疑好上了太多,可和从前又总是隔了一道坎,帝师的事,深潭的事,谁都没有再提。

  这好像是个雷点,只要这个雷点一日还在,他们就有可能因为这个,接着产生天大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