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人就不能泡小姑娘了？难道你泡的老姑娘？”他一面笑，一面朝冉糖挥手。

  冉糖勉强笑笑，坐着没动。

  “和你打招呼呢，没礼貌，下来。”黎穆寒转头刺她一眼，不客气地叫她。

  冉糖抿抿唇，温驯地下车了。

  可她光着脚啊！她的高跟鞋还在办公室门口呢，而且脚踝也是肿的。

  “黎穆寒，你也温柔点，怎么把人家冉美人的脚都弄肿了，也太猛了吧。”许毅开着玩笑，勾着黎穆寒的肩往前走，对站在一边的小姑娘说：“去，给你嫂子拿双拖鞋来。”

  小女生立刻屁颠颠地跑开了，冉糖单脚跳着，到了一边的石阶上坐下，看着黎穆寒和许毅站在篮球架下说话，几个年轻人都围在他身边，说说笑笑，不时把篮球往篮框上投。

  “嫂子，鞋。”

  小女生折返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双塑料夹板拖鞋，上面缀有玻璃珠子。

  冉糖赶紧道谢，可夹板拖鞋得脱袜子，她穿着连裤的丝袜，不好脱，只能站起来，去车上脱袜子。

  “嫂子。”小女生跟在她身后，陪着笑脸。

  “嗯？”冉糖转头看她。

  小女生长了圆圆的脸，微微有点儿婴儿肥，也烫了头发，有些羞涩地看着她说：“等下，要是毅哥让我回去，你帮忙说说，让我跟你们一起玩。”

  “你……是学生吗？”冉糖犹豫了一下，许毅应该和黎穆寒一样大了，不会真“欺负”这样的小孩吧？

  “不是，不是，我都十九了，家在街那边开游戏厅。”

  冉糖看着她的眼睛，就像看到那个刚遇上齐梓商的自己，暗自在心里开出花来，就是那样对爱情蠢蠢欲动着，憧憬美好的结局。

  “好。”冉糖点头了，上车去换鞋。

  脚踝肿得厉害，她轻轻揉着，抬眼看向黎穆寒。他挽起了衣袖，和他们一起打篮球。抬步上篮，球撞在篮板上，反弹回来，咕噜噜地往车边滚。

  “捡过来。”黎穆寒冲着这边喊。

  冉糖下了车，弯腰捡起了篮球，用力往他面前丢去。

  黎穆寒一伸手就勾住了，扫了她一眼，反手投篮。

  篮球在篮框上打了几个转，终跌进了框里，落到地上，扑嗵扑嗵地弹开。

  “黎穆寒，当了大老板，还没忘这个啊。”

  许毅笑着坐下，看着另几个男人去追着篮球跑。

  “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黎穆寒在他身边坐下，沉声问。

  “时间太久了，很难找。当时火灾之后，很多孩子就这样跑出来了，互相又没个联络，谁知道去了哪里。我说，你找隋玉琴干吗？”

  许毅喝了一口水，转过头来看他。

  “有事要问问。”黎穆寒双手靠在腿上，轻舒了口气。

  许毅点点头，小声问：“海岚忌日，你不去啊？”

  “他们去就好了。”黎穆寒摇头，

  “还想不开呢，又不是你的错。”许毅转过头来，低声安慰他。

  黎穆寒笑笑，沉默着，暮光落在他的眼里，隐隐浮动着几许悲伤，过了会儿，才小声说：

  “如果我不出事，说不定院里就不会起火，我妈也不会受那么久的折磨，百分之八十的烧伤，我只要一想到……许毅，你不会明白……”

  许毅拍了拍他的肩，把话题引开，“不过话说回来，做兄弟的真为你高兴，能做这么大的生意，你这衣服抖一抖，能给我抖出套房子来吧。”

  许毅感叹着，抬起眼冲着他的车呶嘴巴，小声说：

  “车里的那个，你是来真的，还是玩玩？说真的，她还真是漂亮，别把人家弄得太伤心了，你到时候要是不想要，便宜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