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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一夜亏了(2 / 2)

王意神色惊诧地盯着棋盘上格局,整个人僵住。

南栀子歪着头捏了捏收缩的太阳穴,社里闷热,乏味的让人不太想多说话。

衣袖浮动中手指掠过棋上方,进攻势飞了一棋。

“我日!罩住了!”一个男生张了张嘴,看向那枚黑棋。

“这丫头有点本事呀。”

王意手在半空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重新放回自己的棋罐里。

被杀大龙了,继续不下去。

“输了。”

“承让。”

南栀子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收拾棋局,黑白子分配好后用橄榄油擦了擦棋盘。

她将书包背在身上,把两千块放回男人手边。

南栀子十一点就离开棋社,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漆黑的夜在宁静中酝酿着一股阴寒。

胸口隐隐有股灼热的热流冲撞着身体,似要发泄出来。

她低头,瞧视自己的平直纤细的手指,眯了眯眼。

原来喜悦也能从眸中溢出。

从下棋到现在,口袋里一直震动不停,她疑了下拿出手机,翻开看了眼,是程凡发来的信息。

这个人想做一件事,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

她无可奈何,发了句:[你的委托,我接受。]

[南栀子,真的感谢你,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们。]

能下棋,真的好幸福。

这一地段离她住的地方有些远,她骑上脚踏车,在路上行驶,迎面寒风吹得衣帽上的羽毛瑟瑟发抖。

然而她的心情一阵放空,不由得噔快了速度。

夜幕下灯红酒绿,时而车辆鸣笛穿过。

经过一个路口,眼前一个女人走路摇摇晃晃,南栀子赶紧放缓速度。打算从旁边而过,谁知道女人一个踉跄,电光火石之间撞在她的脚踏车上。

砰的一声。

“哎哟——”

南栀子刹那间甩了出去,摔倒在地,她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摔疼的腰。

看见倒在另一边的女人,赶紧跑过去,惊慌失色地将她从地上扶起。

“对不起,请问你还好吗?”

女人一身酒气携着香水味薰人,脸上画着浓妆,披头散发。

大半夜喝的烂醉如泥,穿着暴露的抹胸长裙,一看也不像正经人。

南栀子睨了眼不远处的夜店,似乎想到了什么。

女人嘤咛一声,斥咄道:“你怎么骑的车,还能撞人。”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

女人的声音有点哑,抬头瞬间,只能看见黑漆漆的眼珠子,一张浓妆艳抹的脸被头发淹没。

“我腿受伤了,看样子,得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去医院?可她没钱该怎么办。

南栀子心口一紧,有些为难地点头,“……好。”

女人瞅了几眼,想到什么。大咧咧的扯了扯她的衣服,“你这衣服……你还是学生,不会没钱给我看伤吧?”

“对不起。”她整整说了三句对不起。

女人拂去脸上的乱发,真正打量她一眼。

这丫头身上穿着密不透风的短袄,头上带着黄色的小帽子,长发如墨锻滑落在背脊上。

墨一般的黑,雪一般的白,映衬着她的小脸凝白如玉,精雕细琢。

长得倒是挺不错的,这模样在她们店里倒也能赔个好价钱。

“喂,没钱可不能这么算了,我受伤了,一夜得亏多少钱你知道吗?要不你带我回去,将功抵过,等我伤好了,我就不为难你。”反正房租也到期了,没地方睡,谁让这丫头这么不走运。

南栀子自知自己犯了错,当下也没办法拿出钱打发她,还耽误人家工作,心里过意不去,只好把她带回家了。

一天下来,南栀子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

竟然带了一个夜店的女人回来。

像个保姆给她放洗澡水,找衣服,跟洗漱用品。

忙得不可开交。

“这什么沐浴露,……大宝沐浴露?”女人闻了闻绿瓶子的味道。

“我只有这个沐浴露,你将就点用吧。”南栀子紧张兮兮地看着她手上的瓶子,真担心会一不顺心,就扔进垃圾桶里。

她裸着身子趴在浴缸边,身上青紫的吻痕陡然暴露了她的职业。

南栀子尴尬地将视线移开,有些怯懦。

看着她几乎把自己平时用的东西都摸了一遍,有话不敢言,只能闭上嘴。

这人简直比沈昭还难伺候。

女人不屑地勾了勾唇。

除了素还是素,连护肤品都没有。

擦脸的面霜竟然是大宝。

——服气。

洗完澡,南栀子还没踏进去,便被她轰出自己的卧室。

“你、你做什么?”

“我要睡这间房,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睡。在我睡觉时,不要打扰我,我不喜欢有人吵我清梦。”女人竖起手指发号施令。

“你……”南栀子单薄纤瘦的肩膀微微的颤抖,手背上青筋凸显,刘海遮着她的眼睛,仅能看见她薄唇紧咬,刻意隐忍。

“小丫头,这世上最难做的就是好人,谁让你把我撞伤了。”

她没有说话,静静的站着。

“你看你长得不错,还不如像我做个妓l女,不需要工作,也能自食其力,还可以互相享受欢愉。”

南栀子眨了眨眼睛,轻声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事情……很、很伤身体,早晚会被掏空的。”

“啧,真是纯情呢。”她的眼神别有意味的瞄了过来。

“你吃了就睡觉吧。”

南栀子呼出口气,脸颊烫的像火烧,把准备好的水果放在一边,自己回到另一间房去做作业。

“我有名字,我叫季雅现,记住了小丫头。”

“嗯?”

季雅现明眸沉静,丢了颗葡萄口中,朝她摆了摆手,“你叫什么?”

“南栀子。”南栀子抿紧唇,纤瘦的指骨微蜷,“晚安。”

她低垂睫毛,默默把门关上离开了。

角落的灯光忽闪忽闪,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季雅现平躺下来,张开双臂,霸占她的床睡觉。

嘴角微微扬起。

有吃有住还有人伺候,神仙也没她潇洒。

这丫头,还真是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