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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7)(2 / 2)

  我六月出生,我妈给我取名叫荷月,我嫌不好听,就把月字去掉了。

  舒荷淡淡道。

  闻人逍不语。

  他忘了自己曾经照顾过这个双亲尽失的小姑娘十多年,即便是记得,舒荷也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

  他们这些人的生死早就成了一件十分轻贱的事,还有谁会去管她父母叫什么、她名字的意义、她从哪里来、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他们身处失乐园里,在天幕眼中,也就是一个C字开头的符号罢了。

  生命变成符号,甚至是数字,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

  闻人逍沉吟了片刻,道:

  我觉得荷月好听一些。

  舒荷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嗤,面色发白,往沙发靠背上一趟,喃喃道:

  我不行了,再动一步我就要化了。

  谜题有解开的希望,闻人逍不愿再耗费时间,挣扎着将卡片收拢起来,对舒荷说道:

  既然你知道这些名称能够对应月份,所以还要麻烦你排个序。

  舒荷阖着眼,说:

  那你答应我出去之后和我睡一觉。

  闻人逍冷淡地说到:

  想出去的不是我一个人。

  但出得去的只有一个人。

  舒荷站起身,脚步虚浮,但眼神如刀,刀刀都剜在闻人逍的身上。

  她一把夺过卡片,迅速地按月份顺序重新摆了一遍,然后头往旁边一歪,似乎再也没力气动一下。

  闻人逍舔了舔嘴唇,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他用仅存的意识想,月份,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赶榜没捉虫,换榜再修

  第64章 幸运转盘(13)

  监狱中细碎的光里,纷飞着许多肉眼可见的尘。

  邵子御站在第二道门前。

  此时坍塌还没发生,大门右侧的手柄散发着一种幽蓝色的光芒,诱导着邵子御走上前将它拉下去。

  穆黎睡得很沉,可邵子御的心并不安宁。

  拨动指针,逆转时间,规则清晰地提醒过他们这一组,他们正消耗着下一组的时间。

  而且,眼前这两个手柄,依然是一道摆在他面前的选择题。

  题目宛若一个天平,左边是自己的命,右边是穆黎命。

  可

  穆黎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了。

  他不甘愿别人为他赴死,也不愿如此草率地将自己的命交出去。

  天幕像一个深渊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在上方挣扎的他们,无时无刻不再等待着饱餐一顿。

  他受够了,也恨极了。

  邵子御的眼中沉淀着无人能看懂的情绪,他最后看了一眼穆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顶,然后站起了身。

  然而没等他走几步,一只手就勾住了他的指节。

  很轻,像羽毛撩弄,却令他瞬间回过了头。

  穆黎醒了,见邵子御看了过来,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邵哥。

  邵子御冷冰冰地和他对视,最终却软化在穆黎央求般的眼神里。

  你到底想怎样?

  邵子御说,我现在想用自己的命把你换回来,你不愿意。

  我告诉你,人死了不是睡一觉,你的肉体会烂在这堆乱石堆里,化成泥,化成灰,你的灵魂会永远消散,再没人记得你。

  你不是想去伊甸园吗?

  他眼眶通红,清冷的声线变得沙哑,死了,可就去不了了。

  穆黎拉着邵子御的手,两人凑得极其近,一张嘴,泪却不自觉地先流了下来。

  他假装听不出邵子御声音中的哽咽,努力笑了笑,说:

  我不去了,邵哥。

  我不去了。

  你必须去。

  邵子御恶狠狠地说,伊甸园有你想要的自由。

  穆黎狼狈地抹了把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眼前一片模糊,邵子御的轮廓成了一团没有形状的虚无,他上前,十分珍视地抚摸过去,却沾了一手的湿咸。

  紧接着,邵子御的吻便落了下来。

  细密的,温柔的,鼻息间都是热度。

  亲吻代表着情人间互诉的衷肠、不可割舍的依恋、以及浓烈的爱意。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个昏暗狭小,尘土与死亡威胁并存的小空间里,满是绝望。

  在第一轮密室中,穆黎曾经和邵子御说过有一件事要告诉他。

  可他现在不想说了,因为也许只要他不说,未来重逢亲口告诉邵子御的那一天就不会太远。

  冰雕和蜡烛犹在,属性的相生相克也存在,所以,能够做决定的,依旧只有穆黎。

  一片昏暗中,穆黎手握指针,再次将邵子御推离身边。

  熟悉的轰鸣声伴随着时空时针转动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穆黎独自坐在一片乱石中,恰巧有一束天光由上及下将他整个人孤独地笼罩其间。

  邵子御挣扎的身影被光影包裹住,越来越远,直到淹没。

  穆黎突然间有些后悔。

  他动了动嘴唇,喃喃地说了句什么,可是邵子御却再也听不见了

  轰隆天地震颤,玻璃墙与花盆碰撞,接连发出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处于轻度昏迷中的闻人逍被这股动静惊醒,倏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久前不断攀升的热度仿佛到了临界点,停在了某个刻度上不再爬升。

  阳光不再狠辣后,身上的汗也不知什么时候蒸发殆尽,皮肤表皮只剩一层薄薄的凉意。

  如果按照之前时间流逝的速度,他们现在可能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中暑带来生理上的损伤,决计不会消失得这么快。

  闻人逍看向玻璃墙外,一片白茫茫。

  外面发生了什么?

  同样清醒过来的舒荷也有点懵,她蹬掉高跟鞋,扶着沙发靠背坐直了身子,说:

  什么东西倒了?

  闻人逍沉默着看向桌面上的沙漏。

  沙漏上下的沙已经置换过一轮,不久前刚被闻人逍再次转了过来。

  他一言不发,一边紧盯着沙子落下的速度,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片刻后,他舒了口气。

  时间正常了。

  这代表着,他们不会再飞快地接近死亡。

  想到死亡这个词的时候,闻人逍心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不是害怕,而是那个叫做盛开的青年。

  其实他的记忆并非完全消失,只是这团抽象的概念,在他脑中变成了一团雾气,每当他试图想要穿过雾气时,那被隔离在之后的物体就会离他愈发遥远。

  但无论这团雾气如何阻止他找回记忆,当他接近盛开时,雾气就会变得稀薄。

  他必须要尽快破解密室出去,再去找盛开了解一些事情。

  闻人逍这般想着,不顾搭理舒荷,兀自走到了十二个花瓶中间。

  十二这个特殊数字,正好与十二个月份对应,可在花房中,能够和月份对应的东西,闻人逍能想到的便只能想到花期了。

  闻人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