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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2 / 2)

  测谎仪叮地一声亮起绿灯,衬得两人的脸色阴森森的。

  在这种奇诡到令人发笑的灯光下,闻人逍竟也笑得十分温柔。

  盛开转过头,欲盖弥彰地凑近墙边,便看见墙上贴着一种类似壁画的东西,可是这灯光实在是聊胜于无,照不出更大的面积,另外一面就无从看起。

  不一会儿, 灯又灭了。

  两人在黑暗中开始了看不到尽头的问答。

  多大了?

  十八。

  爱吃什么?

  人肉。

  两人在地久天长的红灯中,一个问一个答,盛开胡说八道地乱答一通,十分幼稚。

  闻人逍突然问:

  有喜欢的人吗?

  盛开忍无可忍,劈手夺过闻人逍手中的唯一光源,目光极速地在墙的另一面扫视了一遍,想要得到更多的线索,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再不济也要弄些持久一些的光源,他不想再跟一个傻子似的跟这个男人玩你问我答了。

  然后他就看见,层层叠叠挂着画的墙面上中间,赫然安着一个现代式的节能开关。

  盛开:

  盛开这才回过神闻人逍最开始拿出测谎仪的时候,上面的红灯是从何而来。

  ※※※※※※※※※※※※※※※※※※※※逍哥:

  我的人设是腹黑小花:

  我信了你的邪

  第13章 人体画展(9)

  啪。

  盛开表情冷漠,一掌拍在了开关上。

  室内应声而亮。

  这灯光异常刺目,盛开站在墙面的拐角处,半个身子被覆盖在阴影之下,还是感觉到强烈的白光想要突破眼皮这道防线冲击视网膜。

  他眯着眼缓了一会才睁开眼,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情不自禁地小退了一步。

  他们所在的房间内没有太多复杂的走道,是一个规规整整的箱房布局,四面都被刷上了白色油漆,在刺目的日光灯下显得更为惨白。

  而墙面靠近地板的位置,由下向上画着一道道歪歪扭扭的金色线条,粗细交替。

  像是西方神话中能够吞噬一些的邪恶荆棘,又像即将燃起的熊熊烈火。

  惨淡的白与炙热的金相互交替融合,似在癫狂共舞。

  最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的,是房间里密密麻麻的人。

  房间面积不大,四面墙都镶嵌着一排长长的玻璃柜。

  许多衣衫褴褛的人被塞进柜中,他们或站或坐,更多的则像是布料的废角被随意折叠填进角落。

  他们大多数人的皮肤已经溃烂了,皆阖着眼面目扭曲。

  不知是不是盛开的错觉,少数睁着眼的,视线正紧盯着他与闻人逍的方向,麻木中带着病态。

  他们神情让盛开想起他儿时住在筒子楼里时的邻居,那些生存在窄巷里污水沟旁的市井小民们,被现实榨尽所有的善良,平日里以皮肉伪装成平常人,可到底掩盖不了骨子里的麻木与歹毒。

  逼兀的环境容易催生暗疮,人性亦是如此。

  这些肢体相叠的人同样被关在逼兀的空间里,脸上的神情如盛开记忆里的邻居们如出一辙。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个狭长的高台,台上架着一片颜色晦暗不明的幕布,天花板的灯光摇晃着穿过重叠的人影,最终投射在幕布上,形成大片斑驳的块状阴影。

  幕布无风自起,偶尔被扬起一角。

  从盛开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墙面上金色的笔划攀爬至幕布上,就像是金色的火焰熊熊燃起,亘古不衰。

  高台的最右边,坐着三个女人,旁边还仰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视线往左看去,无数的人影环绕着幕布席地而坐,中间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最为显眼,他伸长手臂,极力向上望去,目光无妄而贪婪。

  男人的左侧,也就是高台的最左边,坐着一个年轻女人与一个老太太,他们的脚边卧着一只白色的鸟,在这皆是人的场景里,显得格格不入。

  盛开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抬脚间却被闻人逍再次喊住:

  别动。

  在闻人逍开口的瞬间,柜子里睁着眼的人,突然刷一声齐齐看向了他。

  他微微侧过身,压低了声音:

  他们在看我们。

  闻言,盛开忍着恶心再次将柜中的人仔仔细细地环视了一遍,才发觉刚开始感受到了窥视感并不是错觉。

  闻人逍尽量小心翼翼地走到盛开身边,后者伏身轻声道:

  这些人看起来不像真的。

  是蜡像。

  闻人逍说,我刚才在房间中间确认了一下,柜子里的人不知道,至少柜子外面的那些人不会动。

  盛开说:

  趁我两眼一抹黑的时候偷偷摸到的?

  闻人逍点点头,像是没听出盛开言语里的嘲讽,温和地笑了两声:

  我刚才是真的没找到灯的开关啊。

  鬼信。

  盛开暗自呸了一声。

  闻人逍笑意不淡,转过头问盛开:

  你怕黑啊?

  刚才灯没亮前,自己又突然没了回应,盛开陡然升高的语调可没有骗过这个榜一大佬。

  没想到盛开不咸不淡地瞥了闻人逍一眼,坦荡荡地承认了:

  对啊,逍哥可别忘了在危急时刻保护我。

  闻人逍低低地笑开,连眉尾都染上了笑意。

  末了,他眼底如湖水般漾开的笑意渐渐被一股悲色所笼罩,在盛开还来不及细看的时候,又飞快地沉入湖底,不见踪影。

  盛开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烦躁,他蹙着眉,不动声色地与闻人逍拉开了些距离。

  动作间却一眼看见刚才明明只有四个角的房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一人宽的通道。

  有风无声地从管道里翻涌着灌入。

  盛开心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他匆忙回身,说:

  这个房间属于白色楼层!

  两人在惨白的灯光下默契地一对视,随即异口同声地说道:

  白色是微风。

  因为有风,所以天花板上的灯光会左右摇晃,高台上的帷幕会飘起。

  可微风真的只是字面上风的意思吗?

  如果陈慧没说谎的话,白色楼层是属于她的初始楼层。

  那么,扭曲的空间回归原位,彭罗斯阶梯也悄然消失,四个不同颜色的楼层正在互相贯通。

  线索,也正在相交。

  但他们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陈慧,她去哪了?

  两人听着对方愈发急促的呼吸声,逐渐陷入僵持。

  那突然出现的通风管道,不知道是否危机四伏,盛开也不敢贸贸然就钻进去以身殉道闻人逍沉思了片刻,蓦然间有几声沉闷的响声从管道内传了过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滚落在地。

  那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急,仿佛正在从管道深处冲两人疾驰而来。

  盛开迅速伏低身体作防备状,闻人逍则一手虚护在盛开身前,另一手已覆上了手腕一个苹果,咕咚一声从管道口滚落而出。

  随后,管道的拐角处有一个淡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