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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这下,这群人再也不敢不将他放在眼里了,而不知什么时候,南宫山庄的赵总管带着家丁从门里出来了,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赵总管年约四十,很是精明能干,他看到这等奇事暗暗心惊,面上却不显,双手合击拍掌了几下,请大家安静下来,然后道:“劳大家久等了,鄙人姓赵,是南宫山庄的总管,今天是鄙庄公开招婿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多谢诸位前来参加,现已天色不早,由于应选之中有许多外乡人,而我家庄主对诸位还有些考量,所以鄙庄已安排下了客房,可容诸位暂时住下,另外我们庄主已经安排好了晚宴,晚宴上将会带小姐来引见给大家。”

  原来那张告示已经张贴了三天了,前面来的人都已经住进了庄院里,而陈挽风这一波是最后一波。

  这里的人一听人家把房间和饭食都准备好了,无不欣然从命,跟着家丁丫鬟进去了,陈挽风听到有免费的晚饭吃,差点喜极而泣,赶紧也跟着进去了,进门的时候发现赵总管偷偷打量他,心道可能是自己刚刚施展的那一手给人留下了印象,也就不以为意的走进去了。

  谁想,一进门,转过了门口的石屏,他的眼睛一亮,南宫山庄里面修葺得美轮美奂,亭台楼阁,朱栏玉砌,假山流水,花红柳绿,果然是富甲一方的气度。

  和陈挽风一样傻眼的还有许多人,有人心道:“冲着这庄院,别说南宫小姐真人到底美不美了,就是个母夜叉,那也要玩儿命的娶啊。”

  这些人都是冲着当上门女婿来的,见了南宫世家的家业,气氛都微妙了起来,不再有之前的谈笑风生和和睦。

  只有陈挽风,看了看天,看了看树和草,又看了看小桥流水,暂时忘记了空空如也的肚子,心中疑惑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明明建在半山之中,却听不到鸟叫呢?

  陈挽风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也许有钱人家喜欢安静,会专门派人驱鸟呢,这样着,也就不以为意了。

  赵总管一直在观察他,见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露出各种神情,而是思考什么,反而心里一喜,眼里竟然出现了一丝暗暗的希冀。

  这南宫山庄里面并不如外面那般锦绣繁华,前年庄主夫人过世,此后庄主就开始闭门炼丹求长生之药,不过问庄里的事宜了。眼下庄里的内事都是南宫小姐南宫嫣把持,外事则交给了赵总管打点。

  老爷不管事,小姐又是个女子,南宫山庄每况愈下,加上庄里头连连有古怪事情发生,甚至牵扯人命,而陈挽风的出现,给了赵总管一丝希望,此人说不定能将挽救这个即将覆灭的山庄!

  ☆、第十四章

  赵总管亲自给陈挽风安排了一间房,而后又私下去找了山庄里负责倒炉灰的老刘头,那老刘头是个哑巴,头发花白,身体佝偻,默默的坐在柴房里听他将陈挽风在大门前的言行形容了一番,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表情马上变得害怕惊恐起来,张着嘴啊啊了半天,不知想要说什么。

  赵总管却能意会,忙道:“你放心,我必然会小心行事……再说,这样的日子又什么时候到头呢,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样下去迟早……”

  老刘头听了,一双浑浊的眼睛顿时流下泪来,却不再阻止他了。

  赵总管苦笑一声,起身在老刘头耳边如此如此了几句,自去了。

  赵总管找来一套月白色男装,趁着晚饭之前亲自送去了陈挽风的房间。

  南宫山庄到底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连客房里都备着瓜果盘,陈挽风肚子正饿,等不及开饭,连啃了三个苹果才缓了下来,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嚼了一把花生,突然听见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竟是赵总管。

  进来时候已经将诸人都登记过了,赵总管明知道陈挽风的姓名,却故意双手问:“敢问这位……”

  陈挽风忙道:“啊,原来是总管啊,我姓陈,名挽风,您叫我的名字便好。”说完,他身体一让,请赵总管进来说话。

  赵总管进来之后笑了笑,道:“陈小哥,请恕我失礼,敢问一句,你既然前来求亲,为何却身穿道袍?”

  关于这个,陈挽风早就想好了说辞,道:“其实在下……在下乃桐山天元观主清虚真人门下记名弟子,虽然身穿道袍,却是个地地道道的俗人。”

  另一边,谢燕九正在房里看书,突然连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子,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就把书放下来了,打算出去散散步透口气。

  当然,这世上本没有桐山没有天元观没有清虚真人也没有记名弟子,赵总管压根没听过这个陈挽风用一脸崇敬的表情说出来的地方,但还是连忙换上久仰失敬的表情,道了句:“啊,原来是清……虚真人的弟子,难怪如此不凡。”

  “过奖过奖。”陈挽风也跟他客套着。

  “先前在门口就见小哥露了一手,令人十分佩服,想必小哥道术十分了得吧。”

  “一般一般。”陈挽风摆手谦虚道。

  赵总管接着道:“敢问小哥儿,修得是丹鼎还是符箓?”

  道家虽然同拜一个祖师爷,却又分为两支,一支是主修长生术炼丹药的丹鼎派,另一支是降妖伏魔的的符箓派。这两派分支同源,根基是一样的,只是后来修炼时各自专攻不同,所以一般来说,修符箓的对丹鼎也略知一二,丹鼎也通晓一些符箓的原理。

  赵总管这问题问得有点真了,陈挽风怕露破绽,已经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了,却又不好意思不回答,半天才道:“修得是符箓……微末道行,不足挂齿。”

  赵总管眼睛都亮了,他心中虽然高兴,但他做了一辈子下人,也很识眼色,看出陈挽风好像不是很想说下去,于是顿了顿又道:“陈小哥,我家庄主虽然也修一些长生术,可毕竟没有正式入观,而且这次是诚心招女婿,我见你穿着这身衣裳,恐令怕引起误会,故而私下寻了一套我家表少爷以前留在这里的旧衣,若是不嫌弃,还是换一身俗家穿戴罢。”

  表少爷和陈挽风差不多的身形,衣裳虽然说是穿过的,也是半新不旧,赵总管看陈挽风衣裳破烂,身无长物,也料到他自己没有更好的衣裳了,干脆就直接把衣裳送来。

  陈挽风当然知道穿着道袍求取人家女儿十分可笑,只是他没银子置办新衣裳,身上的荷包里只有四个兔子脚,也没其他的办法。

  昨晚虞娘猎来了兔子,因其脚是茅山道术里面用来作法之物,故而他把这几个兔子脚留了下来,今天在庄门外面诱人打赌的时候,拍着荷包谎称里面有银子,其实里面装的正是这几只兔子脚。

  他眼下正为衣裳发愁,正好好心大爷送来温暖,他当然喜不自胜,连忙接过道谢。

  赵总管催促他赶紧穿上,这房间里有水壶,陈挽风换了衣裳又洗了个脸,把头发也整了整,再出来亮相,看上去居然有那么几分清俊了。

  赵总管看了连连点头,又道:“陈小哥,你还没逛过我们庄子吧,我带你先去认认路,以免过会迷路了。”

  陈挽风看赵总管对他这么亲切,不好违逆便跟着他去了,一路上,赵总管指指点点,告诉陈挽风庄上的布局,庄子实在够大,走了半晌他带陈挽风到了最偏僻的一个院子前,却只站在院口不进去。

  赵总管说:“陈小哥,你若平时闲逛,到这里便好了,里面是我家庄主的丹房,不许其他人进去,便是我……也不能入内。”

  陈挽风自学茅山道法,那本奇书是符箓派传授高级法术的书,上面自然不会有一星半点儿涉及修丹鼎的东西,再说他又不是真的道士,也没有完整的学过道法,怎么会知道丹鼎派的一些东西呢,可是他刚刚骗赵总管说自己是某真人的记名弟子,是正经学过道的,这会儿若是再说自己对炼丹术完全不懂,似乎就假了。

  他因种种顾虑,对赵总管说的不敢多问。

  可赵总管瞅着他半天,就是希望他问问自己,自己也好顺着话题讲下去,没成想人家偏偏不问,纠结半天,只好自己说了:“其实我家庄主以前并不信奉这些,可是两年前出了一场意外,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琢磨起炼丹术了……”

  快问我啊快问我啊,赵总管挑了挑眉毛。

  不能问不能问,万一引他反问我一些问题,我答不上来,不就露相了么。陈挽风垂了垂眼。

  哎,年轻人有点好奇心好不好,赵总管暗暗一叹,说得更明了:“奇怪的是,庄主虽然常常开炉,可家里炼丹的那些水银硫磺之物用的却是极慢,前年采买的药材,至今还有存货……”

  这么大的庄子,采买东西肯定是一大批一大批的买,陈挽风心想,这一年都用不完,当时肯定是大手笔,财大气粗啊,若是我能做了这里的姑爷,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