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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绕着小区跑了一圈,一圈大约5公里,对平日缺少跑步的人来说还是有点难度,跑到终点的时候俩人都累得够呛,以手撑膝喘了好一会气。

  陆仅说:幸亏提前适应,否则跑运动会怕是要废。

  早知道不叫你了,跟我们班人一起跑,运动会直接秒杀你。

  裴箴言的汗不断滚落,刚想撩起衣服下摆擦脸,转眼瞥见陆仅湿漉漉的鬓边一滴汗顺着流畅的下颌线流到下巴尖,要落不落地悬在那,这画面不知怎的于他有些灼目,他不受控制地联想到陆仅流汗的另一种场景。

  他半撩T恤下摆半天不动的异常很快引起了陆仅的注意:干嘛?

  裴箴言活这么大,联想一个男人在床上的样子还是头一回,他被这个认知吓得不轻,说是三观尽毁也不为过,他松开自己的衣服,转而把整张汗湿的脸怼到了陆仅肩上,左右转了两下:不干嘛,借我擦个汗。

  陆仅的肩膀也是半湿的,两个人的汗随着蓬勃的热气融到一起。

  陆仅的肩膀往上耸了耸:喂。

  裴箴言做好准备要被陆仅损,这么热烘烘汗涔涔地挤在一块,连他这个平日里百无禁忌的非洁癖都能感到些许不适。

  虽然因为是陆仅,他并不感到讨厌,但确实也谈不上舒服。

  拿开,累死了。

  怔愣过后,裴箴言抬起头看陆仅。

  这么一个中重度的洁癖患者,居然只字不提脏。

  只是轻描淡写说累了。

  汗这种东西跟唾沫一样,自己的无所谓,别人的总归难以接受,能无所顾忌分享汗液的场所和时间不是没有,但指向性未免过于明显。

  裴箴言此举的本意是想证明自己坦坦荡荡,好彻底将脑海中的绮念驱逐出去,没想到弄巧成拙,他的脑洞快彻底关不住了。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对陆仅有相当程度的亲近欲望,但从前仅限于待在一起,一起玩一起学习,都在兄弟的正常范畴之内,他只不过比一般人更依赖自己的好朋友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别的两年时间憋坏了他,以至于现如今这种亲近陆仅的欲望越发膨胀,像只不知餍足的洪荒巨兽。

  他从陆仅肩膀支起脑袋,入眼是陆仅偏薄的唇。他甚至开始好奇,既然陆仅一点都不介意他的汗,那介不介意他的口水。

  第41章

  男孩子精力旺盛,两三天下来就适应了运动强度,干脆把跑步长度改成两圈,虽然早起要命,但早起流汗的感觉很爽,尤其是跟陆仅一起早起流汗,爽上加爽。

  运动会当天早晨,眼见过了今天,晨跑就能提下日程,裴箴言却跟陆仅提议:以后我们每天早上都来跑步吧。

  不。陆仅干脆地拒绝了他。

  裴箴言追问: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陆仅反问,每天早上都要别人三催四请叫你起床,你自己难道没点X数吗?

  裴箴言自知理亏却还硬要强词夺理:你对我就这点耐心?

  陆仅沉默片刻,真诚地问,你一男的,我对你有那么大耐心干嘛?

  这种耐心程度,一般情况下确实得男朋友才能给女朋友。

  如果是裴箴言别的朋友,话说到这里肯定就要口头侃两句占他点便宜了。裴箴言突然意识到,陆仅好像很少跟他开类似的玩笑,可能很久之前是有过的,但至少最近几年之内,他搜肠刮肚都想不出一个先例。

  他好奇心一下就被勾起来了,平时别人占他便宜他虽不至于真的生气,但谁叫弄谁,但标准到了陆仅这边就不作数了,大概出于物以稀为贵,他非常想看陆仅破例,于是怀着大无畏的献身精神,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了过去:是男的怎么就不能对我耐心了?

  陆仅半掀起眼帘睨他:对你耐心也行,除非你给我当儿子。

  裴箴言第一次觉得直男这么无语,简直话不投机半句多。

  从小到大,每当两个人意见相左,往往以陆仅投降、裴箴言完胜告终,所以这回裴箴言也信心十足地吊了上去,汗涔涔地往陆仅脖子上一挂,半湿的短发刺拉拉地戳在陆仅后颈:你答不答应?

  靠,热死了,走开啊。陆仅偏头,甩了甩手臂试图把人弄开。

  那你说你答不答应?奈何裴箴言就跟条八爪鱼似的牢牢扒着他不放,让人不禁怀疑那手是不是长了吸盘。

  脖子上的手臂越缠越紧,抵得喉结发紧,陆仅不适地抬手抓住裴箴言的手腕,稍稍给自己争取出一点空间:你先说你每天早上起床能不能让别人省点心。

  话音刚落,电梯门开,里面有一个年轻妈妈牵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出来,母女俩的眼神都有些深意,不过裴箴言无暇留意那么多,推搡着陆仅进了电梯,厚颜无耻地回答说:不能。

  电梯门关上以后,只听外面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童音如是问:妈妈,为什么那两个哥哥像你和爸爸一样抱着呢?

  那个年轻母亲语重心长地说:囡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感情,不止有男生和女生,还有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每一种感情都是平等的,没有对错。

  男生和男生也可以吗?小女孩吃惊地问。

  当然啦。

  裴箴言:

  陆仅:

  光可鉴人的梯厢壁上清晰映出他们的模样,两个人站在一起形象暧昧,行迹亲昵,确实是一副旖旎的画面。

  裴箴言人生中第一次get到cp感,没想到磕到了自己头上。

  电梯里的空气急剧扭曲,无言的尴尬地毯式地占领了每一个角落。

  简直比那天的电话还可怕,电话好歹看不到脸,现在四面八方全是镜子,顶上的灯散发着明澄澄的光,被镜子反射得更加亮堂。

  简直避无可避。

  裴箴言继续搂着陆仅也不是,松开也不是,继续搂着浑身不适,松开又怕应验了心虚。

  好在陆仅轻轻挣了挣,敛了脸上的笑意,催促道:按电梯。

  有了正当理由,裴箴言如蒙特赦,嗖地松开了陆仅,这辈子的动作没这么迅疾过,他的臂长完全够他够到电梯按钮,但他还是闪身退开两步,走到面板前才按。

  电梯一路畅通无阻来到19楼,不到1分钟的时间漫长到像一个世纪。

  裴箴言没想过自己和陆仅之间能因为那对母女寥寥几句话尴尬成这样,明明类似的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

  大概是因为陆仅这人平时太一本正经了。

  他现在非常感谢陆仅的先见之明,刚才没顺着他的意思跟他开桃色玩笑。

  爸得好。

  他都想跪下给陆仅唱一首《父亲》。

  电梯终于在俩人的望穿秋水中抵达19层,陆仅脚步踯躅一下,率先迈出电梯。

  裴箴言紧跟其上,外面的新鲜空气把发热的头脑冲得神志清醒,他意识到不能就这样放陆仅走掉,他们之间的不自在必须当场解决,否则日后必成隐患。

  他做好思想准备,又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扑了上去再度吊到陆仅脖子上,下巴抵在陆仅肩上,嬉皮笑脸道:考虑了一路了,到底答不答应啊?

  陆仅侧头。

  因为这个动作,两张脸的距离变得非常近,裴箴言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冲到陆仅皮肤上又回流到他自己这里的热感,但他硬着头皮没有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