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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2 / 2)


  他和来小姐分了手。

  后来的后来,微信微博平地惊雷般崛起,而qq基本被掘弃了,一代社交霸主淡出江湖。

  几个月前宴随找个老同学有事,登了几年没登的qq,惊讶发现祝凯旋的昵称居然还没换,仍是意义匪浅的凯旋归来。

  留着这样的名字,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忘了换或者懒得换可以解释的,但祝凯旋大概率也已经弃用了qq,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宴随也不敢轻易下定论,只好委婉提醒罗晶晶:「可你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继福尔摩随后福尔摩晶也上了线:「我仔仔细细研究过他的朋友圈了,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祝凯旋单身无疑。」

  宴随:「……」

  罗晶晶不达目的不罢休:「阿随帮我。」

  宴随扶额:「怎么帮,把他脱光了给你送到床上来?」

  罗晶晶直接发了语音,想到那个画面一点也矜持不起来,几乎是歇斯底里在尖叫:“好啊好啊!!!”

  宴随:“……”

  反正罗晶晶是指望不上了,旅游想找个伴对宴随来说不是难事,二代圈里多的专职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就算关系谈不上多知心,一起出去花钱这点交情还是有的,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喊上一大群人。她从微信好友列表最开始一点点滑下去,试图寻找合适的同伴。

  临近“d”一栏,知道杜承的名字会出现,她指尖快速往下划拉了一大截,直接跳到了“f”开头。

  还小的时候,她分手要有仪式感,要有此生不复相见的决绝,所以她和傅行此分手的时候把一切都删得片甲不留,但是到八年后的现在她删除清空了所有相恋过的证据,却保留了杜承一切的联系方式,不是因为对这个男人心存残念,而是因为她已经明白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

  留着这个人,就像留着微信里随随便便一个从来不联系的甲乙丙丁,没什么大不了的,激不起一丝浪花。

  尽管她恨着。

  *

  最终宴随选择了一个人旅行。当她真正一个人踏上旅程,她发现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可怕,相反,不需要迁就别人的节奏是一种让人上瘾的自由。她正是需要安静的时刻,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地沉默,除非必要,她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

  可是梁静茹在《会呼吸的痛》中唱的是真的。

  被背叛的愤怒散去,三年感情破碎的痛苦开始在无数个不经意的瞬间作祟,当她孤身行走在这些曾经一起计划的地方,她无法抑制地感到由衷的悲伤。即便前一秒暂时忘却了糟心事开怀大笑,后一秒路边随便一个快乐的、不快乐的、有关的、无关的情景,都能将回忆拉回,铺天盖地,无力招架,周而复始。

  每当夜深人静胡思乱想,午夜梦回泪流满面地惊醒,她一边身不由己脆弱,一边又厌恶唾弃这种脆弱。

  爱恨不由己,再强大的人也无法自主关上自己情感的阀门。这是爱情初期便签下的协议,如今爱情期满,愿爱服输,协议还有后续事宜要生效,要她除了熬,别无他法。

  旅行的第二天开始宴随就没再按照攻略走了,停止自我折磨开启了漫无目的的瞎逛,有天碰上下雨,她干脆直接在酒店睡了一整天。

  京都,大阪,一个人的旅行自由归自由,到最后不免有点烦闷无聊起来,最后一站在东京,她去东京的目的主要是迪士尼,少女心这种东西,酷女孩也是有的。

  东京迪士尼分陆地馆和海洋馆,陆地更少女,海洋更刺激,她一个都割舍不下,打算都去。这也是曾经的计划之一,票都买好了,不过是杜承买的,二维码在他那,她当然不至于问他讨,一张票而已,再买便是。

  到达东京已经是晚上,迪士尼的票定在次日,还不算太晚,但是赶了大半天的路宴随整个人精神有点不济,于是打车去了预定的酒店打算直接休息。

  踏进酒店大厅,她跟替她拿行李的小哥道完谢,余光看到两个小孩追来打去,突然,其中一个像被勒了缰绳紧急刹车,扭头直勾勾盯着她打量起来。

  宴随抬眸。

  这个架势,不是傅明灼又是谁。

  宴随:“……”她不过在五分钟之前默默抱怨了一句旅程有点无聊,老天爷就安排了个不无聊的剧情给她。

  傅明灼手臂缠着的绷带还没拆,时间一久,洁白的绷带变得有些脏兮兮,她玩疯了,一身汗,额前头发全一绺一绺地贴在皮肤上,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仅有一面之缘的宴随看。

  这不怕生的本事跟她哥真是如出一辙。

  得,宴随还是那句话,傅行此这人讨厌归讨厌,养的妹妹还是挺萌的,配上这个滑稽的造型更可爱了,她是爱干净的人,但是看到脏兮兮的傅明灼第一想法居然是想去捏捏那张脸。

  她下意识在周遭寻人,果然,有个男人背对着她们,正站在前台的柜子前打电话,长身玉立,一身浅蓝色西装穿得宽肩窄腰大长腿。

  宴随一眼扫去就认的出来,傅行此。

  锦城不是很大,但八年间他们一直没有碰过面。

  很奇怪,他穿西装的背影她还是能轻而易举辨识,一如当年在嘉蓝认得出穿校服的他。

  这是一种什么神奇的技能?

  从前是因为喜欢。

  现在呢。

  是未解之谜。

  *

  傅晨阳跑到一半发现后面没人追了,一转头看到傅明灼目不转睛打量美女,没有比兴头上玩伴半路跑路更扫兴的事了,美女对傅晨阳没什么吸引力,她满心想的都是如何继续被中断的追逐打闹,遂挑衅道:“傅明灼?”

  如何挑衅傅明灼,傅晨阳得心应手。

  两个孩子年龄相仿,但辈分却差了整整一辈,傅晨阳是傅明灼最大的堂哥的孩子,傅明灼是个得理不饶人喜欢摆谱的,尽管她比傅晨阳大两岁而个子却比人家矮半个头,但长幼尊卑有序,她坚持要傅晨阳按照辈分喊她小姑姑,如果傅晨阳喊了她的名字,那不得了,她必然会掀起一场恶斗。

  但是这回傅明灼充耳不闻,一溜烟跑了。

  那头宴随正想和她打个招呼,手刚要抬起,小姑娘就留了个背影给她,她又哭笑不得地放了下去。

  傅明灼跑到傅行此旁边,不停扯他衣角:“哥哥,哥哥。”

  傅行此忙着远程操控国内的事务,没有功夫搭理她,稍有些不耐地扯落她的手,捂住话筒赶人:“干什么?跟晨阳去玩。”

  傅明灼皮归皮,但她有分寸,从小就很自觉,鲜少会在傅行此学习或工作时间无理取闹,既然哥哥抽不出空,她没再打扰他的正事,只在他旁边急不可耐地拱来拱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宴随走掉,所以时不时注意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