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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捏的未来男人们(1 / 2)





  [第一回]

  人们逐渐习惯吃人怪物的存在,也很快通过同类的死亡总结出经验,方便白天继续现代化生活的对策高效普及。

  活在阴影下产生的负面情绪不会凭空消失。

  “下课。”结束授课的老师抱着教案匆匆离开教室,替普通学生出头得不到好处,他像其他同事一样选择对教室后方的异常视而不见。

  班上的混混头子吩咐坐在门边的同学:“把门关上。”

  没人想惹麻烦,那个同学嗫嗫嚅嚅地照做了。

  然后老实待在自己座位上的乙骨忧太就被混混头子揪住衣领甩到了地上。

  每天都有人因为无法准时,来不及躲避怪物的袭击而死去。

  前天来自隔壁班某位同学的亲属,昨天新闻报道的住在附近的人遇害,今天听说的同班同学的父母……

  直到老师用酝酿好的沉重情绪向班里的同学表达遗憾,其他同学出于同感或为了合群纷纷围上去安慰本次不幸事件受害者唯一的孩子,献上从草丛和天台上摘的野花。

  他献上的那捧被女生皱着眉头捞起从窗户扔出去,摆明厌恶的态度时,乙骨忧太才知道,原来……

  昨天好心提醒他自己却遇害的邻居的女儿,和他是同班同学。

  虽然住在对门,但一次都没有偶遇过。

  此刻她坐在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手腕托腮,眼神冷冷地旁观教室后的暴力。

  她的桌面上铺满了同学的慰问品,熨烫平整的黑色制服长裙的裙面因此沾上不少花粉和碎草,但依旧不影响她宛如油画中走出的美人气质。

  面孔模糊的同学毫不留情的拳脚不断落下,乙骨忧太蜷缩在地上用双臂护住要害,半睁的眼睛艰难注意到。

  假如校园是丛林,那么加冕俨然是丛林中的无冕之王,参与霸凌的人唯她马首是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前课间休息的时间有这么漫长吗?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肉不痛,乙骨忧太怀疑他会被活生生打死。

  “停下吧,让我来跟他说几句话。”

  加冕慢吞吞制止暴力,在乙骨忧太面前蹲下来。

  落地的裙边盖住了乙骨忧太的半截手指,加冕脸上带着充满恶意和厌恶的笑容,单手掐住他下巴,附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我讨厌你。你害死了我的家人,我要你和我一样痛苦,接下来你活着的每一天都要为此赎罪,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本能地呜咽了一声。

  为什么……嗅不到气味?

  *

  [第二回]

  数学老师受到怪物袭击,教师人手不足所以有一段时间的数学课都要改为自习课。

  或者说,叫光明正大霸凌乙骨忧太课也行。

  乙骨忧太像狗一样蹲坐在地上,脖子上的皮革项圈连接的铁链拴在加冕课桌下面。

  脖子和大腿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肌肉已经酸麻到快失去知觉了,乙骨忧太忍不住偷偷活动了一下脚踝,不出意外下一秒就被后面的人踹倒了。

  “给我心怀感激啊,身上背负着同学失去亲人的痛苦的家伙,连表面尊敬的态度都拿不出来,害死人了还敢不服气想反抗吗?”

  乙骨忧太暗中反驳,但……那跟你这种人渣有什么关系。

  “好啦,别再欺负我的狗狗了。本来胆子就小,再吓唬它的话会尿裤子的。”加冕挠了挠乙骨忧太没什么软肉的下巴,“乙骨君,你为什么越来越瘦了呢。”

  明明她是校园暴力的引导者,要他当狗的人也是她……乙骨忧太对加冕却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非常扭曲的,无法区分清楚的愧疚之情和单方面认为她有苦衷的包容情感,使乙骨忧太在遭受非人对待时甚至真的有股赎罪了的解脱感。

  “真是没有办法,要喝水吗?”她看似好心地问。

  乙骨忧太动了动干涩的喉咙,点点头:“汪。”

  “喝吧,乖狗狗。”加冕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顶,将她水杯里的水倒在狗用的食盆里。

  如果是加冕亲自下手的话,虽然有点屈辱,但至少受伤程度更轻。

  *

  [第叁回]

  不分轻重的暴力施加,被诅咒和辱骂涂鸦占满的桌面,总是离奇失踪的桌椅和书本,故意挤在椅子上的胶水,不更名的单独班级值日,校服背后和裤腿上的脚印,这些都是构成乙骨忧太校园生活的元素。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一响,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留下歪七扭八的课桌和黑板。

  尽管滞留在教室里意味着路上行走的时间缩短,遇到怪物的可能性增加,但无人的校园才能让乙骨忧太感到放松。

  打扫完卫生锁上班门,经过音乐教室的时候,乙骨忧太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了侧倚在窗边看书的加冕。书籍的色彩夺目,来不及收回视线,他的大脑已经分析出是色情杂志的结论。

  而加冕也敏锐地发现了他的窥视。

  糟糕了……

  乙骨忧太很想发誓自己不会不要命往外传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毕竟青春期对异性的身体产生好奇心很正常,虽然他还没有看过杂志的内容,不过加冕是不会相信他的。

  加冕合上书,大步走出来将他强拉进音乐教室,锁上门后质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

  乙骨忧太不敢在脸上暴露任何情绪,脑内犹豫了几秒后决定不撒谎:“性教育杂志?”

  空气凝固了好一会儿。

  答错了吗?

  “把衣服脱了。”她命令道。

  “啊?”

  “脱了。”

  几乎不可能发生的荒诞想法转瞬即逝,乙骨忧太条件反射地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