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丑小鸭
第81章：丑小鸭
我成功的应聘上了，当我站在商场的入口处，看见小黑板上贴着的那张白纸上印着“林小雨”时，那一刻，我几乎想抓住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告诉她：
“喂，我应聘上了啊！我可以到这儿来上班了啊！”
不管认不认识，我可真想就那样子做啊，总之，那使我立刻就变得兴奋了起来。
我禁不住抬起头来，在那悠扬的钢琴曲里朝商场打量起来。似乎那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活跃着的，每个人都是快乐着的。我朝快餐店的大厅走了过去，便看见了那些就餐的顾客，啊！她们穿得仍旧是那样的时尚啊！当我看见那些干净而又漂亮的人儿时不禁想起了从前来，我的第一份工作来。
看了一会儿，于是，我便推开那个小栅栏走到餐厅里面去。
一个干瘦的小个子男子穿着工作服从更衣室出来，看了看我们这些新应聘上的，显出一副有点儿不耐烦的神情来，他嘴一撇，叹一口气道：
“你们过来嘛，我教你们熟悉操作间。”
那男子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听上去怪别扭的。
“记到，以后上班都要说普通话，不说的话，发现一次就要扣一次分。”
于是，大家便都“哦”了一声，以示对他的回答。
操作间里，一个男子套着黑色的塑料围裙，就像曾经我在乡间看见的那些杀猪的大叔穿的那样，他拿起一个漏丝瓢在油锅里麻利地捞起一瓢薯条来，然后把它们分装进几个纸盒子里。
“两个鸡腿、一杯可乐和一杯橙汁吗？”
“薯条，炸好没有？”
“两份薯条。”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儿站在收银台旁，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她的眼睛似乎是圆圆的，扎着马尾，当我看见她在那儿工作时，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就觉得她很美的了。我想，她应该是在校大学生来勤工俭学的吧？看上去气质真是不错呀！
我幻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够像她那样，站在那儿独当一面，说着标准的普通话，忙来忙去的场景，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美好呀！
那个瘦小的男子不知在说些什么，我只看见他带着我们在那操作台前走了一遭，他就去到更衣室，然后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更衣室里有张凳子，虽然空间狭小，但那儿也是员工休息的好去处。我常常看见那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的，似乎总也没消停过，他们在那儿进进出出的，脸上也总是带着一种愁闷的样子，可是，每当轮到他们下班时，我便看见他们的脸上立刻绽放起笑容来。他们换上自己的衣服，从那小屋子里走出来，似乎就成为了另一个人似的，可是，我总是觉得那时的他们看着就别别扭扭的，他们的衣服一点儿也不好看，皱巴巴的，灰扑扑的，那样的人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我琢磨着：
“他们可是在这快餐店上班啊！在这儿上班啊！”
他们身上的那些行头跟那豪华的餐厅显得极为不协调，当我看见他们拎着口袋什么的自己的东西，走出餐厅，朝商场外面走去的时候，我便觉得那又是一番不同的感受了，那时，我便努力地不让自己想着他们是在那快餐店上班，而是一个平凡的路人而已了，就没什么别扭，格格不入之类的感觉了。
当我第一次穿着领到的工作服，走在大街上时，我感到是多么的自豪呀！虽然，那身衣服是别人穿过的，但是，我仍旧像肩负着一项重大使命似的，边走边想象着自个儿在那豪华的餐厅里工作时忙碌着的场景，被那些带着小孙孙来商场玩耍的太婆们带着一种夸耀的神情朝我看来时，我就把头抬得更高一点儿了，啊！似乎我感觉到自己成了个能干的人一般，我可是在那儿上班啊！
工作的闲暇，我也学着那些老员工那样，去那更衣室里把门关上来坐几分钟，然后再出去，那小屋子里的墙壁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用卡纸写着的各种小玩意儿，有的像颗心一样，而有的又变成一个可爱的小兔子，还有一艘船什么的，上面写着加油、努力之类的话，像一个大家庭似的，我感到心里暖烘烘的。
有时候，我拿着纸杯去为顾客接饮料时，手似乎总是抖着的，我害怕着，仿佛我总是没听清他们究竟点的是可乐，抑或还是橙汁，柠檬水，所以，我常常显得怕兮兮的。
“你要的可乐吗？”
“橙汁――！”
有一次，我就那样子又多问上了一遍，那胖女人就朝我气哄哄地看着，并不像曾经别的顾客那样，对于我的询问感到有什么不适，她沉默了几秒便显出一副不耐烦的腔调朝我凶巴巴的再次提醒，那时，我就更胆怯了，当我不一会儿把她点的那一份送到她的位置上时，我就只好把头低下去一点儿，尽量不与她再有什么交流。可是，有时，我也会看走眼的，有一次，我看见几个纯真而又善良的白领女孩儿，她们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化着精致的妆容，当我把可乐端上去的当儿，不小心溅到一个女孩儿的面前了，她一下就把她的嘴巴闭起来，不再聊天，侧头朝我看来，气氛一下就凝滞了。
“慢点儿慢点儿！”
那时，我可真想打个洞立马就钻进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而且还是些漂亮人儿的面责备我，我感到窘迫起来。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段日子后去那儿应聘的人几乎全走光了。
“屋好小哦！”
想起曾经那些女孩儿抱怨那更衣室太小，无法坐人的话语时，我就猜测着：
“难道她们是嫌那屋太小了，才走的吗？可是，跟她们的工作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一天到晚要在那屋子里坐。”
啊，那个高个子男子工作起来却显得有板有眼儿的，当我第一次看见他时，总想着他一定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了，可是，我常常看见他在那操作间忙碌着的身影时，就想，他确实是个能干的人啊！
一个雨天，那个高个儿男子就带我和另一个女孩儿去他的出租屋玩。
他与那个矮个儿男子合租在一间臭烘烘的屋子里，门前到处摊着鸡屎，鸭屎，雨一下，门前的那个小坝子就显得更臭了，无处下脚，那些鸡、鸭就在那稀泥里悠闲地走来走去，印上它们那些脚印，看了就很肉麻的了！有个干瘪的瘦小老头儿却显出一副爱意绵绵的样子端着一个搪瓷碗，拿一根小棍子在里面搅了几下，然后走到一个脏兮兮的棚子前，把那碗放在了那儿。
他什么都养，不但养鸡养鸭，还养猫，他养了很多猫，他就像开了一家动物园似的，把那些小动物都召集了起来。他一个人过活，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他却是个曾经跨过鸭绿江，打过仗的退伍军人，他有养老金，所以，他把他那些钱都用来照顾他的那些猫儿什么的了。
那老头儿的卧室就在他们屋子的楼上，一个两层楼的房子，在二楼的阳台上，那些猫就在那儿爬上爬下的，在梯子上旁若无人地走来走去，到处摊着猫屎，他们的屋子里堆着一些转，地面坑坑洼洼的，靠窗的地方放着一个煤炉子，一把面散在窗前的菜板上，只有一张床，垫着的那些枯草就支出来，看上去是多么的令人心酸啊！
但是他们却显得不以为然。高个子男的枕着脑袋倚在床头，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他们穷得连烟都抽不起了，矮个儿的就在那儿把炉子点燃，开始下面。当我想起他们穿着工作服在餐厅上班时的有板有眼儿的样子时，心想：
“跟那时的他们比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啊。”
他们一会儿在一个豪华的地方，一会儿又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屋子里，孤零零地吃着面条，想着想着，我就更加地觉得心酸了起来。于是，我走出来，走到那个小坝子里，看见那老头儿厨房旁边的屋子里有一男一女，男的坐在床沿，低着头，默默地抽着烟，不远的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台很旧的电脑，女的蹲在门口的盆子边搓衣服。他们偶尔地说上一句话，但也总是关于工作方面的事，他们的屋子也显得同样的简陋不堪，除了床，似乎便再无别的家具了。
“那个男的凶得很呢，他以前好久都找不到工作，后来在屋里自己把编程学会了，现在的工资好高哦，都三千多了。”
当我站在那儿朝他们看时，高个子男的不知什么时候走出来站在了我的身旁。
“真的吗？”
“真的，哎！还是要有技术啊，有技术才好找工作哦。”
男子显出一副沮丧的样子来，同时又对那个男的羡慕着。
听了他的话，似乎我的内心里便增添了一股顽强的斗志，我想，我要是也能学一门技术就好了，可是，我学什么样的技术才好呢？我的数学成绩是那样的差，学编程倒是不会了，啊！我要学什么技术啊？学什么技术啊？！回去的路上，我琢磨着。
当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安徒生时，便更加地增添了我要向他学习的斗志来。
《丑小鸭》，啊！那可是他的成名作啊，后来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想想就觉得很美好的了。
我成功的应聘上了，当我站在商场的入口处，看见小黑板上贴着的那张白纸上印着“林小雨”时，那一刻，我几乎想抓住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告诉她：
“喂，我应聘上了啊！我可以到这儿来上班了啊！”
不管认不认识，我可真想就那样子做啊，总之，那使我立刻就变得兴奋了起来。
我禁不住抬起头来，在那悠扬的钢琴曲里朝商场打量起来。似乎那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活跃着的，每个人都是快乐着的。我朝快餐店的大厅走了过去，便看见了那些就餐的顾客，啊！她们穿得仍旧是那样的时尚啊！当我看见那些干净而又漂亮的人儿时不禁想起了从前来，我的第一份工作来。
看了一会儿，于是，我便推开那个小栅栏走到餐厅里面去。
一个干瘦的小个子男子穿着工作服从更衣室出来，看了看我们这些新应聘上的，显出一副有点儿不耐烦的神情来，他嘴一撇，叹一口气道：
“你们过来嘛，我教你们熟悉操作间。”
那男子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听上去怪别扭的。
“记到，以后上班都要说普通话，不说的话，发现一次就要扣一次分。”
于是，大家便都“哦”了一声，以示对他的回答。
操作间里，一个男子套着黑色的塑料围裙，就像曾经我在乡间看见的那些杀猪的大叔穿的那样，他拿起一个漏丝瓢在油锅里麻利地捞起一瓢薯条来，然后把它们分装进几个纸盒子里。
“两个鸡腿、一杯可乐和一杯橙汁吗？”
“薯条，炸好没有？”
“两份薯条。”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儿站在收银台旁，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她的眼睛似乎是圆圆的，扎着马尾，当我看见她在那儿工作时，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就觉得她很美的了。我想，她应该是在校大学生来勤工俭学的吧？看上去气质真是不错呀！
我幻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够像她那样，站在那儿独当一面，说着标准的普通话，忙来忙去的场景，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美好呀！
那个瘦小的男子不知在说些什么，我只看见他带着我们在那操作台前走了一遭，他就去到更衣室，然后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更衣室里有张凳子，虽然空间狭小，但那儿也是员工休息的好去处。我常常看见那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的，似乎总也没消停过，他们在那儿进进出出的，脸上也总是带着一种愁闷的样子，可是，每当轮到他们下班时，我便看见他们的脸上立刻绽放起笑容来。他们换上自己的衣服，从那小屋子里走出来，似乎就成为了另一个人似的，可是，我总是觉得那时的他们看着就别别扭扭的，他们的衣服一点儿也不好看，皱巴巴的，灰扑扑的，那样的人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我琢磨着：
“他们可是在这快餐店上班啊！在这儿上班啊！”
他们身上的那些行头跟那豪华的餐厅显得极为不协调，当我看见他们拎着口袋什么的自己的东西，走出餐厅，朝商场外面走去的时候，我便觉得那又是一番不同的感受了，那时，我便努力地不让自己想着他们是在那快餐店上班，而是一个平凡的路人而已了，就没什么别扭，格格不入之类的感觉了。
当我第一次穿着领到的工作服，走在大街上时，我感到是多么的自豪呀！虽然，那身衣服是别人穿过的，但是，我仍旧像肩负着一项重大使命似的，边走边想象着自个儿在那豪华的餐厅里工作时忙碌着的场景，被那些带着小孙孙来商场玩耍的太婆们带着一种夸耀的神情朝我看来时，我就把头抬得更高一点儿了，啊！似乎我感觉到自己成了个能干的人一般，我可是在那儿上班啊！
工作的闲暇，我也学着那些老员工那样，去那更衣室里把门关上来坐几分钟，然后再出去，那小屋子里的墙壁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用卡纸写着的各种小玩意儿，有的像颗心一样，而有的又变成一个可爱的小兔子，还有一艘船什么的，上面写着加油、努力之类的话，像一个大家庭似的，我感到心里暖烘烘的。
有时候，我拿着纸杯去为顾客接饮料时，手似乎总是抖着的，我害怕着，仿佛我总是没听清他们究竟点的是可乐，抑或还是橙汁，柠檬水，所以，我常常显得怕兮兮的。
“你要的可乐吗？”
“橙汁――！”
有一次，我就那样子又多问上了一遍，那胖女人就朝我气哄哄地看着，并不像曾经别的顾客那样，对于我的询问感到有什么不适，她沉默了几秒便显出一副不耐烦的腔调朝我凶巴巴的再次提醒，那时，我就更胆怯了，当我不一会儿把她点的那一份送到她的位置上时，我就只好把头低下去一点儿，尽量不与她再有什么交流。可是，有时，我也会看走眼的，有一次，我看见几个纯真而又善良的白领女孩儿，她们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化着精致的妆容，当我把可乐端上去的当儿，不小心溅到一个女孩儿的面前了，她一下就把她的嘴巴闭起来，不再聊天，侧头朝我看来，气氛一下就凝滞了。
“慢点儿慢点儿！”
那时，我可真想打个洞立马就钻进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而且还是些漂亮人儿的面责备我，我感到窘迫起来。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段日子后去那儿应聘的人几乎全走光了。
“屋好小哦！”
想起曾经那些女孩儿抱怨那更衣室太小，无法坐人的话语时，我就猜测着：
“难道她们是嫌那屋太小了，才走的吗？可是，跟她们的工作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一天到晚要在那屋子里坐。”
啊，那个高个子男子工作起来却显得有板有眼儿的，当我第一次看见他时，总想着他一定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了，可是，我常常看见他在那操作间忙碌着的身影时，就想，他确实是个能干的人啊！
一个雨天，那个高个儿男子就带我和另一个女孩儿去他的出租屋玩。
他与那个矮个儿男子合租在一间臭烘烘的屋子里，门前到处摊着鸡屎，鸭屎，雨一下，门前的那个小坝子就显得更臭了，无处下脚，那些鸡、鸭就在那稀泥里悠闲地走来走去，印上它们那些脚印，看了就很肉麻的了！有个干瘪的瘦小老头儿却显出一副爱意绵绵的样子端着一个搪瓷碗，拿一根小棍子在里面搅了几下，然后走到一个脏兮兮的棚子前，把那碗放在了那儿。
他什么都养，不但养鸡养鸭，还养猫，他养了很多猫，他就像开了一家动物园似的，把那些小动物都召集了起来。他一个人过活，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他却是个曾经跨过鸭绿江，打过仗的退伍军人，他有养老金，所以，他把他那些钱都用来照顾他的那些猫儿什么的了。
那老头儿的卧室就在他们屋子的楼上，一个两层楼的房子，在二楼的阳台上，那些猫就在那儿爬上爬下的，在梯子上旁若无人地走来走去，到处摊着猫屎，他们的屋子里堆着一些转，地面坑坑洼洼的，靠窗的地方放着一个煤炉子，一把面散在窗前的菜板上，只有一张床，垫着的那些枯草就支出来，看上去是多么的令人心酸啊！
但是他们却显得不以为然。高个子男的枕着脑袋倚在床头，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他们穷得连烟都抽不起了，矮个儿的就在那儿把炉子点燃，开始下面。当我想起他们穿着工作服在餐厅上班时的有板有眼儿的样子时，心想：
“跟那时的他们比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啊。”
他们一会儿在一个豪华的地方，一会儿又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屋子里，孤零零地吃着面条，想着想着，我就更加地觉得心酸了起来。于是，我走出来，走到那个小坝子里，看见那老头儿厨房旁边的屋子里有一男一女，男的坐在床沿，低着头，默默地抽着烟，不远的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台很旧的电脑，女的蹲在门口的盆子边搓衣服。他们偶尔地说上一句话，但也总是关于工作方面的事，他们的屋子也显得同样的简陋不堪，除了床，似乎便再无别的家具了。
“那个男的凶得很呢，他以前好久都找不到工作，后来在屋里自己把编程学会了，现在的工资好高哦，都三千多了。”
当我站在那儿朝他们看时，高个子男的不知什么时候走出来站在了我的身旁。
“真的吗？”
“真的，哎！还是要有技术啊，有技术才好找工作哦。”
男子显出一副沮丧的样子来，同时又对那个男的羡慕着。
听了他的话，似乎我的内心里便增添了一股顽强的斗志，我想，我要是也能学一门技术就好了，可是，我学什么样的技术才好呢？我的数学成绩是那样的差，学编程倒是不会了，啊！我要学什么技术啊？学什么技术啊？！回去的路上，我琢磨着。
当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安徒生时，便更加地增添了我要向他学习的斗志来。
《丑小鸭》，啊！那可是他的成名作啊，后来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想想就觉得很美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