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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神秘的邻居

第57章:神秘的邻居

我的隔壁住的什么人,曾在一段时间里我并不知晓,那门成天价似乎都是紧闭着的,绿色的漆,斑斑驳驳的门板,看上去显得孤零零的。有时候当我从那门前经过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够起身,悄悄地朝那屋子里看上一眼儿,里面的窗板并未关上,透过铁栏杆就能看清里面的一切,屋子里只孤独地放着一张褐色的木头小床,一张小桌子靠窗放着,临着门后的墙壁下用砖石搭了一个简易的洗漱台,仅此而已,再无别的摆设。

突然,有一天,我从外面买菜回来看见那门敞开着,一个男子躬身在那洗漱台上在盆子里搓着帕子,然后又拿起来在脸上和脖子上揩上一番,男子身材并不高大,约莫只有一米六几的样子,看上去老老实实,颇为本分的样子,白天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独自地蹲在洗衣台边默默地抽上一会儿烟,看上去心事重重,眼睛盯着一处,久久的都不眨巴一下,似乎看着巷子下面的沟里的那些肮脏的垃圾出了神似的。

巷子一侧是条很深的沟,上面常年累月的摊着垃圾,诸如报纸,烂盆子、一小节废弃的塑料水管等等,太阳大的时候就发出刺鼻的气味来,使得空气就像那破败的巷子似的变得使人不舒服起来。

那男子通常白天在家,自己一个人在门口洗漱台旁搭个煤炉子做一些简单的食物,我常常看见他在窗前的桌子上切着土豆,或者兔子瓜之类的蔬菜,生活极其清苦的样子,从不多说什么,似乎也没什么朋友,有时当我从他家走过,看见他又在窗前忙着切菜时,我就忍不住会想他从哪儿来,在哪儿上班呢?通常,他傍晚的时候出门,深夜才回家,门砰的一声关过去时,我就知道是他回来了。

他到来后不久,我就出去找工作去了,周末早上我会去赶招聘会,在一家家的单位的桌子前驻足上那么一会儿,抬头朝他们身后挂着的那些公司简介,招聘工种了解上一番,看见合适的就上去要一个表来填。通常因为我没有身份证和学历证从而屡屡被拒,这使我感到束手无策,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曾经在那家餐馆打工时,也并没要过这些东西,可是在招聘会上那两样手续确实是要必备的,所以,我感到恼火不堪。

有时当我一大早从市中心赶完一场招聘会回家时,会突然下起雨来,坐在靠窗的位置,侧过头去看见窗外渐渐变得大起来的雨打到车窗上,街里的人在昏暗的天空下慌乱地奔跑着,一种无望的感觉便会抖地涌到我心尖尖儿上,使得我那时还很稚嫩的心房沉沉地跳动起来。

下公交车后,我便忍不住会去石梯下那个坝子的角落里的那家书铺租上一本琼瑶的来看,我最先看的是她的《在水一方》,因为,与那书名相同的歌曲是我一直都喜欢着的,我是先知道《在水一方》那首歌,然后才看见琼瑶的那本书的,事实上,后来我才知道那首歌其实就来自于她的那本同名。

每天晚上隔壁的那对情侣撞墙的时候,我就倚在床上看琼瑶的,曾经在学生时代除了教科书外,我从未看过任何一本,虽然,在一中时每晚下了自习,我对面的女生总是喜欢坐在她的床上什么也不干的看她那些席绢的,有时寝室熄了灯,她都还打着手电筒继续奋战,如果那时我知道后来我会把我的一生都奉献给伟大的文学事业的话,如果从童年时代起杨莹珍与林孝昆就开始培养我的话,那么,我也不至于后来进、入社会后已经二十一岁了才开始看第一本,而且这后来又停了几年,直到二十四岁上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开始了文学方面的。

我深深地喜欢着琼瑶的那部自传《我的故事》,当我看完之后不禁产生出一种对于作家的无限的羡慕情愫。有一天,当我去楼上房东家交房租时看见她家的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电视剧的序曲,天啊!瞬间我便被那美得简直就像油画一样的剧照深深地攫住了!《像雾像雨又像风》!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样凄美的画面,屏幕上剧中人眼神被瞬间定格,似乎瞅着那一双双眼睛它便能告诉你一个个关于旧上海的凄美的爱情故事,水流的波纹处理像泪水似的从那剧照上缓缓流下,在心里,我也跟着默默地淌下了眼泪。

没几天后我就找来一个大本子,也写了一个关于旧上海的爱情悲剧,我把桌子搬到床前,坐在床上写了将近一个星期,然后便大功告成了,那稿子我一直保存了十二年,直到后来在我的一次搬家途中,我把它撕碎后仍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我扔的那个垃圾桶的精确位置,有时当我从那条公路走过的时候,我总会忍不住朝那垃圾桶看上几眼儿,真是后悔着当初不该那样子把那宝贵的稿子丢掉啊!那可是我林小雨第一次写的一个故事啊!我怎么会狠心将它丢掉呢!如果时光可以倒转,那么我一定会好好地保存下来,甚至将它挂在我的书桌前,我要时时地看着它,用以鞭策自己:

“看!林小雨那是你第一次写的东西!努力吧!无论从什么时候起步都不算晚!”

突然,有一天当我从我的第一个爱情悲剧里重新回到现实里时,冷不丁听见隔壁闹哄哄的,当我走出去准备好生看一看时,却看见那男子已经与他的另一个邻居打成一片了。那是个阳光不错的午后,男子站在洗衣台边抽烟,一个穿白色毛衣、白色长靴的女孩儿站在她的那架绿色的洗衣机旁洗衣服,不时地哈哈地说笑着把水从盆子里撩起来泼到男子的身上,男子就立马退向一边,伸出一只手来呵呵地笑着道:

“莫弄哈!信不信我等会进去端一盆出来泼你一身咯!”

我站在那儿看他们的时候,男子就跑上来向我求助,就这样我们便算是结识了。

我回家把门锁上,虽然也并没什么值钱的家当,但是我仍旧不习惯自己不在家时,房门却还开着,路过的人朝我的屋子看来看去的。

我走到男子的小屋里,在靠窗的桌子前站着,那女孩儿就坐在男子的床沿,男子侃着大山的时候,我竟然盯着那女孩儿没有移开过一丝一毫,而她却没发现我在看她。女孩儿的个子不高,但皮肤白皙,化着淡妆,她的嘴、唇特好看,涂着桃红色的口红,给一种颇为俏皮可爱的感觉,看上去她挺喜欢白色,毛衣、方格的短裙还有靴子也都是统一的白色,扎着马尾,总之,给人一种冰清玉洁的感觉。

门口的洗衣机呼呼地转动着,等到洗完一次后,女孩儿便走出去打开盖子把里面的衣服扯出一个袖子来看看洗没洗干净,然后又走进来,一下坐到床沿,不时的被男子的谈话逗得哈哈大笑,老实说,我不喜欢她那种笑声,就像我不喜欢隔壁撞墙时那女人发出的粗鲁的叫声一样,女孩儿的笑声一点儿也不可爱,听上去给人一种颇为世俗的感觉,与她的打扮似乎很不相称。

女孩儿是个好客的人,显得大大咧咧的,等到把衣服洗完,在巷子里晾好,她就邀请我和男子去她家玩,于是,我们便撩开布帘走了进去。

她的屋子也是个单间,并不大,呈正方形的样子,地上镶着白色的地板砖,我羡慕极了!还有她自己搬来的电视柜,彩电、漂亮的木床和沙发,茶几上放着她照的艺术照,那一刻,我深深地被眼前的一切吸引了。

“哎!她的屋子看上去才像一个家啊!”我不由得想。

她的房间似乎成天都是昏暗着的,常常不关门,但拉着布帘,从她家门前经过的时候总会听见从房间里传出一些泡沫剧的对白来,有时候,她把布帘子卷起一点儿的时候,就很容易地瞧见她正倚在床头看着电视,有时房间里也会传来一些男人的说话声,或者,有男子站在门前默默地抽烟,然后又撩开布帘走进去,两人又嘻哈大笑着聊起天来,那些男子的面孔经常变换,我猜不透究竟谁才是她的男朋友,或者,她究竟与那些男子是什么关系。

虽然,她常常邀请我去她家玩,看电视,但是,我却不愿去,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讨厌着她房间里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味道,就像她身上的那种气息一样,常常让我感觉压抑无比,我也不喜欢坐她的沙发,因为,那上面一定坐过很多男人,那些男人的样子看上去狰狞得很,一点儿也不清秀,颇为社会化,他们那些平头抑或是光头的发型,我都厌恶着。

女孩儿的房间就像曾经张爱玲描述过他父亲的房间那样,“永远是下午,在那里坐久了,便觉得沉下去,沉下去。”她的房间虽然没有张爱玲父亲房间里的那些缭绕着的鸦片的云雾,没有乱摊着的报纸,但是,也总让人提不起精神来,她常常呆在她那张床上,似乎她的生活就是呆在床上似的。

“她是干什么的呢?”

我常常琢磨,她穿得那么好,又不去上班,成天价地呆在床上,身边的男人总是换了一拨又一拨,还有那么多漂亮的崭新的家具。

“她是干什么的呢?”